94、结伴之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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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对了。”裴昙很享受这种给师兄喂饭的过程。门突然被推开，鸢珞站在门口，保持着推门的动作，呆愣着看着正喝粥的二人。

“……打扰了。”她赶忙低下头，收回脚，关上门。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裴昙等门再度关上后才反应过来。

“应该不会？”林易不确定道。

“但愿吧。”裴昙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有些窃喜，没准让鸢珞误会一下，她就能离师兄远点。

在似乎发现自己对林易的兴致后，裴昙对像是情敌的鸢珞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裴昙见林易对突然来突然走的鸢珞没有任何看法，就将喝尽的碗勺收拾起来，坐在一旁围观林易继续抄书。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纸，多了分柔和，少了几分灿烈，落在了不大的屋内，将边边角角都沐浴在阳光下，林易坐在桌前，淡黄色光芒拂过他的侧脸，使他眉眼多了几分别样风情

若是断袖，对象是林易的话，似乎也挺好。

裴昙托着腮，胡思乱想。

又过了半刻钟，门再次被推开，去而复返的鸢珞小心翼翼的探进来个脑袋，见二人和在干各的事，这才呼出口气放心进来。

“这次不打扰吧。”鸢珞见林易正在看书，便放轻了声音，询问道。

“上次也不打扰。”裴昙冷冷淡淡的回答她。

女人的直觉都是不可以忽视的，不知为何，鸢珞感到裴昙似乎对她有一些敌意，她不解的看了眼裴昙，而在裴昙看来，这一眼纯粹是在挑衅，空气中的氛围刹那间紧张了起来。

林易这才从书中收回心绪，道:“怎么了？”

“嗯……其实我是来找裴昙的。”鸢珞道，“听别人说他在你这里，便来了。”

裴昙小声嘀咕，“谁嘴这么闲。”

“怎么了？”林易听见裴昙说话，但没太听清他说什么，就问了下。

“没什么，欢迎。”裴昙从善如流道。

“那，裴昙师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鸢珞友善道。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师兄的面说吗？”

“这倒不是……也罢，我听说你最近要下山去找食心魔，我正巧也有事需要下山，但师傅不放心，让我找人同行，你我结伴可好？”

“一起走相互也有个照应。”还不等裴昙回答，林易就帮忙敲定下了。

在裴昙听来，这就是在旁敲侧击让他一路上照顾好鸢珞，哪怕是心里再不情愿，是林易发话，他也只能同意。

鸢珞则清楚林易这是在让她帮忙照看着点裴昙，便了然的趁裴昙不注意对他做了个鬼脸，并对他比了个了解的手势。

林易对在自己面前已然舍去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形象的鸢珞无言以对。

“师兄，我先走了。”裴昙端起餐盘，说了一声，然后径直出门，不等林易再多言一句。

“……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他为什么不喜欢我。”鸢珞坐在林易的床上，甚是想不明白的看着门口，仿佛这样就能弄明白裴昙为什么不喜欢她一般。

“我没看出来。”林易在橱柜前一边翻找东西一边道。

“你能看出来什么？你要是能看出来，太阳都要从西边升起来了。”鸢珞说了句大实话，然后小声道:“莫非真是……”

“真是什么？”林易拿着一个发簪和一枚戒指走到她面前，“这是法器，你给裴昙。”

“你还是自己给他吧，我给的，怕他不要。”

“为什么？”林易道，“你不喜欢他？”

鸢珞颇为无言的看着他，自家弟弟怎么就这么勺呢？到底是谁不喜欢谁啊？是眼睛不好还是脑子不好？于是她放弃了这对师兄弟的各种思考，估计是他们师门的教育问题，“给我吧，我带给他。”

林易一副这就对了的表情，把东西交给她，鸢珞自己留下发簪，那发带就等抽空去交给裴昙了。

“对了，你师父多会儿回来啊？”鸢珞临走前问道。

“不知道。”林易道，“他的事一般不告诉别人。”

“嗯……我师傅最近很生气，天天对着我们骂你师父，从他不靠谱到断袖，每天变着花样骂，好歹是一宗之主，被别人在弟子面前这样折辱，面子以后还往哪搁啊。”

“他多会儿要过面子。”林易面无表情道。

“也是。”鸢珞略做思索，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自己果真是想多了。

没过几天，裴昙和鸢珞就下山了。待二人走了后，林易才发现，能给自己做饭的唯二人选都已经远走高飞。

俗话说得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林易对着灶台上一众锅碗瓢盆柴米油盐沉思半晌，最后安慰自己，俗话又不是他说的，所以他决定去饭堂吃。

啸霜宗是有饭堂的，毕竟能够辟谷的都是少数，大多数人都需要一日三餐。但饭堂为了给众多弟子供应午膳晚膳，无法将每个人的口味都顾及到，更甚者时常会出现饭没熟或者熟过头的情况——因为没有有关于做饭的术法，所以厨子都是从山下的村里雇的，普通人做事自然难以十全十美，修仙之人体魄也大都强健，吃几顿生菜也无伤大雅，便从未计较过。

林易也只是在吃过饭堂的饭后吐过一次，只不过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饭堂吃饭。

他想，那时候还小，胃不行也情有可原，现在长大了许多，胃的承受能力应该也随之增强。

然而他吃完饭后发觉，自己真是想多了，在他的胃的承受能力增强之时，饭堂的油腻程度也在日益增加。

不知又过了几天，林易发觉只有在逆境中才能促进人的成长——他的辟谷略有小成，逐渐的速度甚至比起以前也快了不少，看来福祸果真相依相随。

晚上，他将剑谱合上，熄灯入睡，他的作息一向很准。

匆忙的脚步声打断了林易的睡眠，林易保持着睡觉的姿势，不动声色的握住床边挂着的佩剑，他不知道来者何人，是敌是友，便想以不变制万变。

在听见开门声的同时，林易起身，将剑架在不速之客的脖颈上。

“师兄！”

那人哑声喊道。

居然是裴昙。

林易心下惊奇，他居然连裴昙的灵气都没有辨认出来，将剑收起后，林易点亮烛台，他不知道有什么事能让已经下山的裴昙大半夜跑回来找他，但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裴昙狼狈的身影被烛火照出，只见他满面泥渍浑身血迹，看来是还未来得及清理便奔来找他，也不知这些血迹都是谁的。

“先喝水。”林易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沉声道:“怎么了？别急。”

裴昙一口气干掉杯里的所有水，喘着粗气道:“师兄，快，快跟我走。”

“你先别急，究竟是什么事，慢慢说。”

“鸢珞师姐被抓走了！”裴昙连坐都来不及坐，他刚转身看了眼室内有什么能派上用场的东西没，就感到一阵风从身边刮过，再回头，林易已经穿戴整齐，只是那随手一扎的发束有些凌乱，裴昙克制住自己的条件反射，让自己不要手欠在这种情况下还要给林易整理着装。

“走。”林易的声音像是混了冰碴，冷的刺骨。

裴昙急忙在前面带路，脚步不经虚浮了一下，却又勉强撑住，不想让林易发现他的异样。

他倾尽全力，未曾有一丝一毫休息，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才回来，林易却在听见鸢珞有危险后都为询问他的情况便催他上路，着实让他有些心寒，不过这时也不是和鸢珞争宠的时候，孰重孰轻，他分得清。

两人一路走到山门前，守门的弟子挡住了二人，其中一个弟子道:“夜班三更，出去作甚？”

“救人。”裴昙匆忙道，“我刚才回来的时候……”

“回来是回来，出去是出去，另当别论，你们要想出去，就出示令牌。”那弟子打了个哈欠

出入啸霜宗的玉牌需要由李万机和他的两个师兄弟肯首，放才能自由出入，但此刻夜班三更，大师叔原本就跟李万机关系不好，此刻更不像是能为了他们从美梦中脱离出来的人，檀问寒在李万机不知所踪时就已经闭关不出，因此啸霜宗的大事小事此刻都压在大师叔身上，他们现在根本不可能找到令牌。

裴昙正不知所措时，林易拔剑出鞘，道:“让我们出去。”

“啧，你敢打我啊，你来啊？”那个弟子觉得林易不敢动手，便挑衅道。

林易眯眸，身形微动，那弟子就倒在了地下。

另一个弟子见此情形，瑟瑟发抖，一时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要坚守使命还是要爱惜生命。

“识相的就别挡道。”裴昙在一旁帮忙作势。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说出这句坏人经典名言的一天。

弟子果断的让开了路。

“御剑。”林易道。

“恐怕不太好。”裴昙苦笑，他道:“你就没有发现不对劲吗？”

林易在他的提点之下才发觉，方才不是他没有感受到灵力，而是裴昙身上，压根就没有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