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043章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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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方存志,还是方存志现在的妻子，对程芳蕤而言都不过?是个陌生人，无论对方怎么看自己，她都无所谓。但她能?明?白?方嘉懿两姐妹,那种不想自己相依为命的娘亲,在亲爹和后娘面前被比下去的想法,所以她由着?两个孩子给她挑衣服、首饰,甚至连头发都是两姐妹合力?给她梳的。

海棠红织锦云纹窄袖褙子,素色花鸟纹八幅襕裙，衬得凝脂一般的肌肤越发光可照人。头发则被梳成?稍显霸气的高髻,插点?翠金步摇,配上她惯画的立眉妆，程芳蕤觉得自己这通身的气场没两米八,也有两米七九。

心里默默为方存志的现任点?了根蜡，希望那位能?承受得了她这通身的气场。

原身的姿色其实很是不错，只是她原本脸上总挂着?愁容,又不太懂得装扮自己,硬生生拉低了自己的颜值。程芳蕤穿过?来后,则深谙女人的姿色太过?出色并?不是件好事，又因着?上辈子的习惯,她有意画了不凸显相貌只凸显气质的妆容，穿着?又以深色系为主,不显身材也不显肤色。

如今乍一打扮起来，整个人就跟那正盛开的花朵一样，娇艳明?媚，叫方嘉懿两姐妹不由看呆了，“阿娘打扮起来好美?啊。”

“应该说又美?又飒才对。”这词先前程芳蕤形容过?江樱雪,方嘉懿听了后，特意问了它的意思，她觉得用在此刻的程芳蕤身上，再合适不过?。

女人就没不爱听好话的，见两个闺女这般捧场，程芳蕤的心情喜滋滋的，“阿娘也觉得这身不赖，谢谢你们啦。”

整装完毕，母女三人便带着?方澄鸿，踏上马车出发。

见面的地点?是刘氏约的，大概是为了方便他们，茶楼离敦睦坊并?不是很远，马车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进了茶楼报上刘氏的名?讳，就有茶博士引着?他们上二楼的厢房。

茶楼挺清净的，这才上二楼，就能?听到厢房里隐隐传出来的声音，“你要真有心，就不会明?知存志家有妻儿，还非说什么庶出的孩子未来路不好走，怂恿着?他写放妻书。事情既然做了，你的孩子也如你愿成?了你所盼望的嫡子，就不要假意关心懿姐儿姐弟三人。带他们去杭州，你们过?得不痛快，他们也不自在，如今这样各过?各的，彼此不打扰很好。”

刘氏可不认为这女人突然良心发现，想对方嘉懿三姐妹好。

真要有这个心，何至于等到现在。

不是真想对他们三姐弟好，又惦记着?他们，当中肯定有不可告人的打算。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同意。

“儿媳就是觉得瑜哥儿和鸿哥儿，是亲兄弟，应该搁一起长大，这样大了后才能?兄友弟恭，守望相助。只有他们哥儿两都有出息，懿姐儿两姐妹才能?有更?强大的靠山。”柳依依所出的孩子取名?方瑾瑜。

如果可以刘氏自然也希望，两个孙子能?一起长大，可她不信柳依依说的任何一句话，“我说了如果存志和离前你能?劝说他这样做，我肯定不反对孩子她娘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去杭州的。可你在怂恿存志和离后，才起了这个心思，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几个孩子跟着?一起去杭州的。”

“这么多年下来程姐姐都没给存志生个儿子出来，儿媳这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儿媳就想着?不能?够叫庶出的这层身份影响了他前途，不是为了孩子，儿媳就是一辈子为妾，儿媳也不会有半句怨言的。”

程芳蕤实在听不了得这婊里婊气的说辞，当即推开门，不客气地说道，“我头上只有三个哥哥，没有任何姐妹，请不要乱攀亲戚。”

“还有，在你决定给人做妾的时候，就要有生出的孩子比不得嫡出孩子的自觉。明?知道妾生的孩子是庶出，前程有难，还上赶着?给人做妾。就不要拿孩子做借口，说什么为了他们才劝男人给原配写放妻书。你要直言自己对方存志是真爱，才劝说她抛弃没任何感情的糟糠之妻，我还能?高看你们两人，不像你现在这又婊又立的做法，让人瞧着?就作呕。”

说这些话的时候，程芳蕤眼睛直视着?柳依依那双蓄满泪水的双眼，眼里满是嘲讽。

这女人是典型的江南水乡的女子长相，如弱柳一般的娇弱，蓄满泪水的双眼，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样子，是非常引起男人保护欲的长相。

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存了不落于她这个前妻的想法，她穿的大红色花开富贵金色花纹褙子，梳的牡丹头，头上牡丹花瓣上都是赤金的饰品，土豪的气息扑面而来。

无论花开富贵花纹，还是牡丹头，都是高贵的象征，可适合年岁比较大的妇女，用在十九岁的柳依依身上，除了显得老气外，半点?看不出高贵的样子。

“我还以为叫方存志连糟糠之妻都能?放弃的女人，长得有多么国色天香呢，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所以啊，这男人想变心，并?不是妻子多么不堪、外面的女人有多么好，他只是单纯想变心而已。”

方存志口中的程芳蕤，性格无趣，又爱穿红戴绿，半点?不会打扮，柳依依今天才特意选择只有正妻才能?穿的大红色，又梳了特别能?显贵气的牡丹头，目的就是为了压这个前妻一头。

结果没想到方存志口中无趣又不懂打扮的女人，不仅穿着?光鲜亮丽的，性格还不是一般的强势。想到自己这身显老气的打扮，对比程芳蕤光鲜亮丽的样子，柳依依眼泪差点?滚下来，想到她一口一句给人做妾，柳依依泫然欲滴，“但凡能?做正妻，谁也不愿意自甘堕落给人当妾，姐姐何必这样说呢？”

程芳蕤心想好大一朵白?莲花，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我不是男人，不会怜香惜玉，不用在我眼前摆出这幅架势。”

被程芳蕤这么一说，柳依依即将落下的眼泪又憋了回?去，“要不是家道中落，依依也想找个正经人家嫁，哪能?给人做妾。好在相公怜惜，对依依照顾有加，又给了依依一个孩子。有了孩子后依依不得不为孩子考虑，加上相公对你又没感情，为了孩子的前途和离也正常，姐姐何必耿耿于怀。”

“你哪里看出我耿耿于怀了？”程芳蕤简直忍无可忍，“就方存志这种糟糠之妻都抛弃的男人，我压根不稀罕。不然就你们两的做法，我只要把你们告到官府，你们都逃脱不了被杖刑的惩罚。”

为防妻妾地位失衡，有律法规定：凡以妻为妾者，杖一百。妻在，以妾为妻者，杖九十，并?改正。若有妻更?娶妻者，亦杖九十，离异。其民?年四?十以上无子者，方许纳妾。违者，笞四?十。

要不是她不乐意跟个渣男掰扯这些，就方存志和柳依依两人的所作所为，她完全可以将他们告到官府的。

“你当宝一样护着?的男人，我避之都不及，所以别在说这些话恶心我了。”

她最讨厌白?莲花女人，假惺惺的，叫人忍不住想吐。

“……”柳依依当然知道，无论她还是方存志的做法，程芳蕤真要计较，他们落不到好处，只是像他们这样的情况，现实里有很多，鲜少有正妻会因为这事，把男人告上公堂，所以她当初才会仗着?方存志的喜欢，劝他跟程芳蕤和离。

今天她特意跟过?来，就是想在程芳蕤面前炫耀一番的，没想到不仅没炫耀到，反而被吓得不敢再开口。要是她一开始就知道程芳蕤是这样的性子，她绝对没那个胆子劝方存志和离。

见她总算识相的闭嘴，程芳蕤不再鸟她，而是看向刘氏，“方存志人呢？”

“带瑜哥儿去买糖葫芦了。”说到这个刘氏愧疚地看向方嘉懿三姐弟。

方澄鸿不说，方嘉懿两姐妹长这么大，方存志从来都没抱过?，更?不用说亲自带着?他们去买东西?了。这样的父亲，有跟没有，当真没区别，难怪方嘉懿两姐妹过?年不愿意回?去见他。

没期望就不会失望。

方嘉懿两姐妹早就对方存志这个父亲，彻底不抱希望，自然不会因为他的行为感到失望，所以对上刘氏愧疚的眼光，两姐妹还能?反过?来安慰她，“我们都长大了，想吃什么都可以自己去买，往后鸿哥儿想吃，我们会带着?他去买，用不着?他，阿奶不用介怀。”

“好，往后咱们要吃什么，咱们自己买，不羡慕别人。”

原本她还挺盼着?今日?这次见面，经过?刚才柳依依一番假惺惺的作态，还有方存志迟迟的不到场，她发现有些事情真的不该强求。

“一会儿聊完事情，阿娘带你们上街，想吃什么尽管买。”平日?里看到小东西?，程芳蕤没少给几个孩子买，但比较少带他们上街，今儿个天气不错，倒是可以去街上逛逛。母女三人对今天的见面，都没抱多大的期望，是以方存志姗姗来迟，三人也不见丝毫的不自在。相反，因为早就有心里准备，三人还非常有闲心地品着?茶，吃着?茶点?，各个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