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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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授勋仪式结束后,国王将德蒙带进了他的私密议事厅中。
这是一个小小的房间,面积不大,摆放着舒适的座椅和小茶桌,已经提前摆放好了饮品与点心。
进门时,随行的几名侍从分别帮他们褪下披风,德蒙也摘掉礼帽递过去,跟随国王陛下进了议事厅。
始终在国王身后、服制明显不同的那位侍从微微欠身,关闭了议事厅的门。
室内只有他与里卡铎国王,德蒙多少有些拘谨。
国王却像是终于放轻松了,落座后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轻轻放下,才望向面前年轻的雄子:“德蒙,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德蒙道:“当然,陛下。”
国王有一头被岁月侵染、已经光华不再的金发,此刻用发蜡仔细抿着后梳,露出他略带些浅浅皱纹的额头,翡翠绿的眸子润着温和的光。
德蒙见过这位国王陛下年轻时候的照片与影像,这曾是一名俊美到耀目的雄虫。
事实上以王级雄虫的平均年龄来算,国王应当正值壮龄,不该显露老态。
是的,老态。
里卡铎给德蒙的感觉至少像翡茵人族五十岁以后的男性,发染霜华,皮肤不复平滑紧致,身体机能肉眼可见的衰退。
年轻时的风姿仍在眉目间,可任谁都能一眼看得出,国王老了。
里卡铎国王微笑着,眼角的纹路清晰可见,他问德蒙:“你希望与帕特里克准将忠贞彼此?”
德蒙没想到国王会直接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点点头:“我和他都渴盼如此,陛下,这是我们共同的愿望。”
无论面对的是谁,他都会这样说,哪怕眼前是整个王国最尊贵的虫族。
国王轻声道:“可这样做对雄虫来说有着极大的风险,你瞧,我就是最切实的例子。”
德蒙略了解一些里卡铎陛下的往事,知晓国王因为失去伴侣而受到忠贞誓约的反噬,他犹豫了下,问道:“陛下,这样问或许有些冒昧,但您会因此后悔对王后许诺忠诚吗?”
国王摇头道:“不,我并不后悔。”
德蒙微微笑了起来:“在对待感情的观念上,我们是一致的,陛下。”
“对于虫族,我没有太多的归属感。”他坦诚道,“您应该知道,我被王国归化也不过三个月而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为得也不是如今拥有的财富地位,没有它们我依然能照常生活。”
国王没有因为德蒙的话生气,只是笃定的说出一个名字:“阿斯塔·帕特里克。”
德蒙脸颊的酒窝又出现了,他道:“是的,我为阿斯塔而成为王国的公民。”
他只求阿斯塔一个,他的挚爱,他的救赎。
片刻的沉默后,里卡铎国王似乎决定了什么:“我知道了。”
他对德蒙道:“在你们正式结婚之前,我会派遣王室的护卫军保护你与帕特里克准将的安全,也会为你们尽量扫平障碍,铺垫好一切。”
国王突如其来的保证令德蒙惊讶:“您不必如此……”
里卡铎国王却道:“有必要,德蒙,这有必要。”
他的神情黯淡下来,眼睛遥遥望去,喃喃自语:“我不能让一切再重演。”
佩德罗已逝,他不能让这对年轻的伴侣也遭受死别的痛苦,更不能让整个种群丧失目前唯一的希望。
简短的谈话后,德蒙就要赶赴斯通大道,乘坐飞舰向等候已久的首都民众致意。
里卡铎国王准许阿斯塔陪伴德蒙一同接受接受民众的观礼。
德蒙没察觉国王特批的意义,但在其他虫族眼中,阿斯塔无疑获得了个不小的荣耀,同时也代表着国王的态度:他认可阿斯塔准将,愿意破例给予这份尊荣。
幕后的暗潮涌动暂时未露端倪,德蒙重新披上黑蓝色的丝绒披风,戴好礼帽,和等候在外的阿斯塔汇合。
一见面,德蒙就拉住了阿斯塔的手,现在他已经可以平视他的天使,亲吻也不需要踮起脚尖。
随行的摄影师将这一幕事实录下,转播到千家万户。
[慕了,公爵对准将真亲热。]
[也想牵牵德蒙公爵的手啊,感觉肯定好极了。]
[所以,接下来的游|行是准将和德蒙阁下一起吗?我酸哭辽qaq]
[我只求亲眼看看公爵就满足了!可惜不在首都星居住啊啊啊!]
[首都星居民表示根本抢不到围观位置好吗。]
[排楼上,筛选可是很严格的。]
德蒙与阿斯塔上车,驶出兰廷宫的禁飞区域后才换乘飞舰。
飞舰缓缓升空,斯通大道已经挤得满满当当,经过筛查的民众们翘首以盼。
远远的看到空中飞舰的影子,苦苦等着见公爵一面的虫族们就开始了呐喊和蹦跳。
他们挥舞着双手,呼喊德蒙的名字,哪怕这个距离德蒙什么都听不到。
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察与军雌努力控制场面,避免民众太过激动闹出什么事端来。
飞舰驶近后,维持着一个极靠近地面的距离,舰顶的玻璃收起,让德蒙和阿斯塔可以站起身来。
德蒙冲虫族民众微笑挥手,登时引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尖叫声。
“啊啊公爵看我了,他还对我笑——”
“胡说,分明是我!”
阿斯塔以护卫者的姿态保护着德蒙,却也听到了叫他名字的声音。
“阿斯塔准将!阿斯塔准将看这边!”
阿斯塔有些吃惊,他望向那个方向,就见有一小撮虫族举起写有他名字的电子光板,正在卖力的挥舞着。除了名字,还有很羞耻的头衔:第三军团的金玫瑰,平民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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