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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冷灰色的树枝梢头发了嫩绿的新芽,在尚且料峭的春风中颤巍巍地舒展着那抹新绿,鸟雀在枝头蹦跳啁啾,对于即将到来的春天满是喜悦。
阳煦的心情却不大喜悦。
因?为今天他给芽芽收拾书包的时候收拾出来了一封情书。
哦忘了说,芽芽是他和乔惟肖的女儿,今年八岁,正在上二年级。
虽然芽芽还小,但阳煦也不会?乱翻她的东西,主要是……那个粉红色的信封实在是太惹眼了,在这个邮局都要濒临倒闭的时代显得格格不入。
阳煦直觉不妙,理智和情感在他脑海中打架,一边说不应该擅自动孩子的东西,一边说孩子这么小还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万一被带偏怎么办。
以前他还是学生的时候就特别鄙视这种大人乱动自己东西的行为,然而当今天他做了父母的时候,他……他也把?持不住!
最后阳煦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一咬牙、一闭眼,还是没拆开。
他打算旁敲侧击问一问。
于是他把?在阳台玩乐高的芽芽叫回她的房间,说要做作业。
芽芽不情不愿地嘟囔着嘴,左脚绊着右脚,拖拖拉拉地回了自己房间。
芽芽虽然还小,但模样已经初具美人胚子了,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有?点肉肉,眼睛随了乔惟肖,是一双又大又漂亮的桃花眼,鼻子和嘴巴则更像阳煦,十?分精致,就像橱窗里的漂亮洋娃娃一样。
这无可挑剔的五官,完全可以想象将来长大的芽芽又是多么漂亮。
阳煦摊开她的语文练习册,监督她做题,一指阅读题:“……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只听春雷‘轰隆’一声,吵醒了冬眠中的小蛇……那么是什么叫醒了小蛇?”
芽芽心不在焉地咬着手指甲,道:“轰隆。”
阳煦:“?什么?”
芽芽托起小脸看向了阳煦,眼睛又黑又亮,奶声奶气道:“是‘轰隆’把?小蛇叫醒的呀。”
阳煦被她的答案搞得又气又想笑,“你给我认真点!”
芽芽撇了撇嘴,嘟囔道:“没错啊,明明就是‘轰隆’说了一声……”
阳煦一拍书:“行了,你先自己做,待会?我再?统一给你改答案。”
他决定找找孩子他爹,看看他爹是怎么想的。
关上女儿房间的门后,阳煦把玩乐高玩得不亦乐乎的乔惟肖拉到一边,严肃地道:“你知道我今天收拾出来了什么东西吗?”
乔惟肖望着自己即便结婚十?年还是样貌如初的阳煦,眼角眉梢都变得温柔,唇畔带着笑,一手捞过?他,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什么?”
阳台没拉窗帘,从这里望出去就是别墅的后花园,园丁正低着头辛勤耕耘,阳煦推了推他的肩膀,耳根泛红,道:“你严肃点,我在跟你说很正经的事!”
“嗯,你说,我听。”乔惟肖一下一下地啄吻着阳煦白皙细腻的脖颈皮肤。
阳煦看推不动他索性放弃了,他忧心忡忡地道;“我今天收拾芽芽的东西,发现她书包里有?一封粉红色的信封,我没拆开,但估计是情书,你说不会?是有小男孩喜欢芽芽吧?”
听到“情书”俩字,乔惟肖绷不住噗嗤笑出了声,道:“现在他们才七八岁,哪知道这些情情爱爱的,他们就是觉得弄这些挺好玩的,你别太当回事了。”
“再?说了,”他细碎地吻着妻子,看着妻子在他的怀着一点点软了下去,喘.息也乱了套——阳煦的身体一直都这么敏.感。
乔惟肖轻笑一声:“我们女儿才八岁就有了追求者,多了不起啊,不愧是咱俩的闺女。”
阳煦锤了他一拳,但因?为动了情,也软绵绵地没什么力气,面上还是勉强维持着威严,“你别整天这么不当回事,就是因为孩子们还小,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更应该重视,否则将来……啊!”
阳煦一声惊呼,因?为乔惟肖把?他拦腰抱了起来,大步往卧室走去。
阳煦自然明白他想做什么,羞赧地小声道:“你别乱来!这可是大白天!芽芽还在屋里!!”
乔惟肖笑了声,他扬声对女儿的房间方向喊了声:“闺女,你想要个弟弟妹妹吗?”
阳煦被这句话惊得一把?捂住了乔惟肖的嘴。
噔噔噔的跑步声传来,芽芽的卧室门开了,探出来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双马尾一晃一晃的。
她高声回答:“我当然想要啦!”
“那你就去楼下池塘找爷爷钓鱼去,不要上来,知道了吗?”就算被捂着嘴,乔惟肖也严肃地闷声道,“可以做到吗?”
芽芽兴奋地敬了个礼:“Yessir!保证做到!”
说完她回自己房间拿起小书包哒哒哒哒地就冲下了楼。
阳煦又羞又恼地踢了他几脚:“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把?孩子都教坏了!”
乔惟肖把?他放到主卧的床上,道:“你不想再给芽芽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就伴儿么?”
阳煦没说话,其实他也是想的,但是……生孩子太痛了,就算已经经历过?一次后,他还是有点害怕。
乔惟肖看出来了他的胆怯,俯身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手绕到他颈后的腺体位置或轻或重地按揉着,轻声安慰道:“没事,不想要就不要,有?一个芽芽就够折腾我们的了。”
最后阳煦一咬牙道:“算了,顺其自然吧!我就不信这次你还是一击即中!”
乔惟肖眼睛一亮,道:“那是不是可以……不戴了?”
阳煦赧道:“你……自己知道就行!不说出来会死啊!”
电动窗帘缓缓闭合,原本撒满明媚阳光的卧室变得阴暗,遮住了一室的旖旎风光。
经由乔惟肖的打岔,阳煦成功地忘记了芽芽书包里的粉色信封的那件事。
隔了两天后,阳煦去涟音国际的小学部接芽芽放学,家长都等在校门口,会?有?班主任带领着班里的孩子们组织有?序地来到校门口。
放学的钟声响起,阳煦正站在校门口等着二年A班出来,忽然有一道迟疑的声音响起:“……阳煦?”
阳煦转身,看到了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
虽然西装革履,但鼓起的衬衫和绷紧的纽扣,彰显着其下发福的啤酒肚,下巴胡茬东一块西一块地冒出了头,很可能是刮胡子没刮好;他头发有点油腻凌乱,眼睛里有?红血丝,显得眼神混浊不堪。
阳煦眯起眼睛,辨认了一会?才认出来,这居然是十多年没见过?的侯正浩。
曾经的侯正浩多么八面威风,现在的侯正浩就有?多么落魄潦倒。
阳煦警惕地后退一步,道:“警卫室就在前面,这里都是孩子,你别乱来。”
侯正浩看他这如临大敌的反应不由得笑了声,只是那笑容里怎么看怎么悲凉自嘲。
他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只有你还把?我当回事了。”
阳煦蹙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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