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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万?”“一百万。”他说:“这些生意成了,我分你四成,我也赚不了多少,咱们合作,我给你一百万,可以买套房子了。”
“这个数就想打发我啊。”
“你想要多少。”
楚怜也不慌,靠到墙边,悠闲地撑起手,任面前男人好奇地将目光移到她身上。
她这个人风情万种,又比谁都无情、生人勿近。
“我要的是你想一辈子也想不出来的数。”
她扯扯唇:“就你,给我提洗脚水都不够。”
谭良翰表情一下没了。
偏偏现在把柄在她手里,最好还是别出差错,能妥善处理就妥善处理。
他道:“那楚小姐呢,裴厌今天叫你来,可不是让你玩这种探查的游戏吧。”
有人递了个资料给他,谭良翰拿到手里,甩到她面前的地上。
“所有人都说老费是陈墨搞进去的,偏偏我这边无意知道一个内幕,去年,有人私下打听老费干的那些事情,那个人是楚小姐,今年六月,陈墨上诉指控老费诈骗,只有我知道,在这之前楚小姐私下做了比这更多的,只不过中途看有人插手,你就静观其变了。”
“怎么,你这是想背叛裴先生啊?那你说裴厌要是知道这些会做何感想。”
最信任的人、身边最近的人反而惦记着他。
可能楚怜是好奇,可能是想更了解裴厌,这些解释都可以,但更好的解释是楚怜想搞他。
楚怜不为所动:“你可以试试。”
谭良翰道:“裴厌把你当个宝带在身边这么多年,你这样搞小动作?”
在别人眼里,楚怜是裴厌的玩物。
可换个角度,裴厌又何曾不是她楚怜的玩物。
脚陷到泥沼里,看似可以用力挣脱,实则那些深泥只能裹着你的脚,无形中让你陷得更深,等你发觉的时候,泥巴早灌到嘴里让你丧命。
谈判未果。
也是这时,街道边缘传来一阵骚动,还有警笛声。
有人狂奔了过来,喊:“翰哥,有人来了!”
谭良翰陡然站起身看过去,果真是来人了,明显就是奔着他们来的。
“快走!被抓到就完了!”他抓起楚怜要带她一块跑。
楚怜甩开他的手:“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跑。”
“你什么都没做?你现在单是跟我们站一起那就是最大嫌疑人,你以为能两句话说清楚?我告诉你,现在最保险的就是让人不知道你的存在!”
他这么说楚怜才是信的。
谭良翰知道楚怜知道事情多,怕她都交代了卖了自己,所以想着带她一块儿走。
他很会挑位置,这一块的工厂,周边都是乡村田野,地方穷,没有路灯,没有路走,只能往土坡上跑。
有人动作慢,被逮了个正着。
跑的时候太忙慌,包括楚怜,等她回神时人已经在街道之外。
楚怜穿着高跟鞋不好跑,她索性把鞋子脱了,赤脚在黑暗里往深处跑。
风从耳边过。
脚底扎得生疼。
回头看,只看得见那条街的灯光,还有一些喧闹声。
陡然,肩头一阵尖锐的疼痛,楚怜差点都栽倒下去,有只东西扎在她的肩头,她回头看了眼,不知道是谁放的枪。
楚怜半跪了下去,转而被谭良翰单手带起,他拿着一支针管给她注射了下去。
这个狗贼竟然背后捅刀子。
楚怜想挣扎,眼皮子却已经打起了架。
里头有药物,她能感觉得到。
是致幻剂,或是镇定剂?她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楚怜攥紧拳头,陡然感觉心脏一阵剧烈的疼痛,包括头部,那是一瞬间袭来的,不给人半点喘息机会。
她跌了下来,瘫倒到地上。
手指抓了满指的泥,却阻止不了。
等药效完全上来,她会昏过去,会痛苦,会发生她自己掌控不了的事。
楚怜彻底昏了过去。
她知道自己被谁带走了,带到了陌生地方,她不知道是哪,可能是谭良翰的地方,可能是被警察发现并且带走,也可能是其他未知。
人昏了,可意识却没有。
她的意识开始混沌,整个人如置深渊,如同冰窖,不断地有事情在脑海里飞速运转,她感觉她的五识被药物放大了。
感受到许多事情,有人说话,有人在笑,还有一些老旧的街道,有人在街上卖冰糕,有人在喊她。
她完全没见过。
接着,她浑身开始疼痛。
比死亡更痛苦的是什么?
未知的恐惧,内心的阴影,还有灭顶的疼痛感。
她脑子里开始出现一些场景。
从没看到过的场景。
恍惚间她看到过去,有一个人在说话。
“阿墨以后不要去做这个了,不要做打手,没有前途,还会受伤。”
“我、我以后会赚很多钱的,赚好多钱,可以养你。”
楚怜痛苦地扶住头。
“伤痛不痛,阿怜给你吹吹,这样就不痛了。”
“呼、呼……”
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楚怜生理性下意识的流泪,明明不想流泪,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她开始颤抖,最后整个人完全崩溃。
她像被一股巨大的悲伤袭中,好像有谁离开了她。
是谁。
阿墨。
楚怜醒了。
巨大的惶然。
她整个人脱了水,毫无力气,刚醒几乎都感觉不到四肢,直到睁眼,看着木质的天花板,刺眼的天光。
已经不是黑夜了,也没有谭良翰。
她躺在一张床上。
耳边是虫鸣,是集市,是各种杂乱声音,渐渐才停止。
旁边有人在烧炭火,那是火钳夹着煤炭翻弄的声音。
楚怜缓了很久才发现身旁坐着个人。
她正紧紧抓住那人的衣角。
侧过目,看到陈墨那双冷淡的眼。
“醒了?”他问。
楚怜恍了许久的神才把所有意识都拉回来。
晚上的事,谭良翰,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她记得她被谭良翰扎了一下,可是她明明是在国家的西北部,那儿很贫瘠,都是黄土。
那么,陈墨怎么会在这。
她问:“我睡了多久?”
“也不久吧,三十多小时。”
“……”
楚怜干着嗓子问:“所以是怎么回事。”
“谭良翰那些人私下倒卖烟草被发现了,他想带着你跑,不巧撞着了我,所以顺路把你给救了。”
“你也挺有趣的,不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还跟着,生怕自己不会踩着坑。”
楚怜不想说话,她闭上了眼想缓缓,又听陈墨问:“还有一件有趣的事,要听听么。”
“说。”
“你猜你醒来之前喊的名字是谁?”
“?”
陈墨垂着眸,手里捏着钳子轻轻翻动火炭:“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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