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食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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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青岑皱眉，低声说：“放下。”陆放小声嗔怪：“队长，我又不带回去，古代的宝贝多看看过过眼瘾又怎的。”

纪青岑贴着陆放耳朵一字一字的说：“这里并非临近草原，北方匈奴人是来劫掠的，怎会有买卖货物。魏晋时南北贸易不通，没有经验的商人看走眼也是常有的。那多半是人骨、人牙和加工过的结石舍利，还给他。”

陆放脸色一变，把东西一股脑丢给封福，顺便就着他袖子蹭蹭手，陪笑：“封大爷，你不会老眼昏花给人骗了吧？这真是宝贝？”

封福拍着陆放肩膀刚想解释，只听那边封禄喊了声：“开饭了！”，就不再多言，只热情的拉着他们同去。

那边儿封禄安置好了大锅，置了柴火，锅里白汤滚滚，肉香扑鼻。封家人连带那对夫妻围着锅，早就人人喝了一碗，喝完了连夸滋味美绝，人间少有。

“我道是什么这么香，当地人说是这边的特产，叫做两角羊。”封禄兴奋地说：“我拿东西换来一只洗剥剁好的，人家连锅都借了咱，快趁热尝尝鲜。”

陆放闻着那异香，看着那白腻腻的汤色和里面上下浮动的肉团，心底涌起一阵不祥之感，转看纪青岑，纪青岑脸色难看的对他点了点头。

陆放一把扯过封禄，刚张口已经吐了：“额……你们都喝了？”

封禄失色：“你这是怎么了？”

陆放捂着口鼻一脚把大锅踹翻，里面的肉白花花的撒了一地，并没有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可陆放就是十分肯定，他们吃的必是人肉。

两角羊，两脚羊，这不就是历史中多处记载的，饥荒时吃掉的人吗？

陆放吐了第二遍，再不敢细想，勉强和大家都说了，整个商队都吐得厉害。

“你们啊……这战乱年代食物稀少，来的路上，打一只兔子都费力，哪儿会有什么羊？遇着个大城就以为是物产丰厚的健康城吗？”

那边陆放扶着大树边吐边牢骚，这边纪青岑静立在高地上，以商队落脚点为中心暗暗观察周围动静。但见西边残垣断壁下，几个当地人也在观望，见到这个状况脑袋一缩，就往西边几座小屋里跑。

纪青岑身形一晃已在小屋之内，又闻得处处腐臭，墙角隐秘处堆放着大量啃过的人骨。有人从里屋冲出来往外跑，被纪青岑一手逮住一个。

这些人白天看着气色不错，晚上的幽幽火光下就现了形，一个个脸上像抹着一层□□，皮下暗青的血管交错纵横，嘴唇又都是樱红樱红的，瞧着十分诡异。

“为什么给商队人肉？”

当地人连忙叩头，红唇开开合合：“吃……吃外人……新肉。”

纪青岑料想他们是不想互食，欲困住商队里这些外来人，趁其不备杀了吃肉，又见他们神志不清，语义不达，只是人肉吃的太多丧失了心智，一脚把他们踹开了。

再一晃，来到商队背后一处隐秘的山坡，滑褢正守着杨芷。

“找到了吗？”

杨芷说：“就在周围，但好像是察觉到了我们，一时间没有靠近，在附近打转，速度非常快。”

纪青岑点头：“通知商队，立即启程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