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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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夫一共来过工作室三次，就已经笼络了所有员工人的心，大家见了他会条件反射地吞口水，抑制不住地冒泡泡，然后丧心病狂地出卖领导。

“在！”大家一起指向江野办公室，“并且很闲。”

某领导：“……”

周暮面带微笑地敲门进办公室，他一走，工作狗们集体扑向了茶水台——为了迎接周大夫的下午茶，大家顶着江老师的死亡凝视将茶水台移到了办公室门口，丑是丑了点，但很方便实用，以前的装饰台又金贵又不实用，根本摆不下周大夫的爱心福利。

小前台最高兴了，她离得近，可以第一时间冲进来抢，练就了一身虎口夺肉的本事，“哇，周大夫太了解我了，我就惦记这口焦糖玛奇朵呢，还有提拉米苏！”

“你还吃呢，最近上称了吗，周大夫说你瘦那是客气，寄几不知道寄几吗？”

“我不管，周大夫买的必须吃。”小前台吸着咖啡，一边往办公室瞄，“哎？你们说周大夫跟江老师是啥关系啊，我怎么嗅到了一股恋爱酸臭味。”

“怎么说怎么说，我怎么没闻出来，我们领导那样的这辈子还会恋爱吗？”

小前台一脸高深莫测，扬了扬手机，“直觉，我感觉周大夫要玩套路。”

江野今天没什么正经工作，刻了会儿木头，刷了会各大时尚网站，然后就在琢磨心时尚的事，正巧周暮来了，他便关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网站，抽了张纸开始画画，就像是上课看小黄书被老师抓包似的，整个透着欲盖弥彰的气息。

周暮进门，看见的是江野埋头在办公桌前，“专心”画什么的场景，他嘴角勾了一下，没打扰他，而是给专门买来的虎皮兰安家落户。

江老师审美很高，工作室的桌椅到每一件摆设都精挑细选，透着严丝合缝的精致，可太精致的东西往往没什么人味，少那么点平易近人的柔和。办公室里除他以外没有其它生物，周暮第一次来就感觉缺点什么，于是就自作主张买了盆虎皮兰。

一盆当然不够，不过还得循序渐进，先买一盆来试探一下江老师的态度，不反对的话下次再买。给江野挑绿植还不能随便挑，得配得上办公室的风格，像是绿萝就不太合适，周暮在花店里模拟摆设了半天才决定买虎皮兰。

办公室里有排超大书架，周暮选了一个很有设计感的黑色陶盆，配上金边短虎皮兰还是挺洋气的，摆在上头非常合适，他站远了看，自己挺满意。

来之前他攻略了一下小前台，知道江野今天没有要紧工作，这才放心来打扰，不过既然江老师要表现的很忙，那他就配合一下，从书架上找了本书，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翻看。

江野手里转着一支笔，撑着脸看向书架上的虎皮兰，又看向侧对他的周暮，嘴角动了动，然后随手在纸上画他的轮廓。

一般画人物不太会找周暮这样的模特，因为太标准了反而不好抓特征，出来的肖像往往跟本人不像，倒是当拍摄模特挺适合。不过江野以前经常画他，基本都是学习的时候在书上画随笔，而周暮本人并不知道。

笔下的周暮渐渐成型，他随意地靠在沙发上，长腿叠在一起，低垂的睫毛上覆盖着大片暖阳，翻页的手指透着光，慵懒柔和，岁月静好。当把他落在笔下的时候，江野才如有实质的感受到这个人的变化，轮廓未变，气质却大不一样，这种细微的变化只有这样仔细勾勒的时候才能细细品味。

周暮今天穿的是件宽松的粗针毛衣，跟冬日暖阳很搭，不过江野却没画毛衣，而是改成了他那天穿的衬衣，领口开到胸口的那件，胸肌要露不露的，相当引人遐想。他也不是刻意这样画，就是笔随意动，想到就画了，画完了才发现有点过头，是那种一般人看了都会想舔屏的程度。

画到这里的时候，江野脑海里又浮现他穿白大褂的样子，宽松的制服套在劲瘦的身体上，行动间线条若隐若现。这种很适合套用漫画式的刻画方式，就是先画人体轮廓，最后画衣服，这样想着想着思维就有点跑偏。

画家跟医生都需要跟人体打交道，专业化以后，根本不会有任何感觉，更别提对着一个穿衣服的人进行形体勾勒，这属于病的不轻。

“江老师？”周暮忽然侧过头来，对着江野笑了一下。

手里的笔头猛地杵在纸上，戳断了，位置好死不死，正好在周暮“胸前”，卡在点上了。

江野：“……”

周暮这个人的气质很神奇，明明刚才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大暖男形象，坐在那里就是一帧完美的静态镜头，可不过微微侧了下头，眼睛弯了一下，立刻就有了质的变化，邪魅气一下就张扬出镜头外，糊人一脸措手不及。那感觉就像你前一刻还在舔屏的明星，下一秒就落在眼前捶你胸口一样，能当场捶出个心梗来。

江野感觉现在急需加氧。

“我在这里打扰到你了么。”周暮合上书，“那我改天再来。”

他去书架还了书，要走的时候又折回来，像是忘了什么东西，他来到江野的办公桌前，胳膊撑在桌沿上，带点小渴望的眼神看着对方，轻声问：“江老师，能把刚才的画送我么？”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