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不想花钱的第2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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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关部徐蓉举手示意：“许总，那我们这个奖是不是起一个叫得响的名字，有利于每年举办和评选，吸引更多优秀的人来参加？”编辑部一堆新人都噗嗤笑了，第一届还在设想，公司还在初创，就想着以后每年都举办了吗？

许檬却信心满满：“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金狒奖。”

众人：“……”

许檬：“有问题吗？”

徐蓉竖起大拇指：“狒狒真好，咱们就叫狒狒。”

金狒奖的广告很快登上了狒狒网站上所有视频的前置广告，还在各大主播的播出中插入弹窗，俨然一个山寨小站——就和绿晋江一样。

打开狒狒视频的网友被迫看到了这样的一段广告：

一只狒狒抱着香蕉坐在农村的露天放映机前，抬头看着白布上面所播放的电影，底下一个观众都没有，他却咯咯咯地笑着，然后抱起自己的摄影机，跑到田间地头去拍摄有趣的场景。

等它拍摄回来的时候，一堆人把放音机和白布收走了，这里变成了大妈们跳广场舞的地方。它试图捶胸顿足地向大妈们解释，可是大妈们说：“哎呀，又没有明星，谁要看你们这种无聊的电影。”

狒狒伤心地扛着摄像机离开，走在夕阳西下的乡间小路上无处可去，但是突然，他听到一声口哨。

他回过头去，发现一大群扛着摄像机的狒狒们就站在他身后，像他招手，说着“快来快来”，狒狒跟着他们跑过去，他又看到了发光的摄影机照向硕大的白布，上面的影像不停转动着，这一回，旁边有无数只狒狒都在为他叫好。

白布上的字最后变成了“金狒独立电影节——给独立电影人的心灵原乡。”

一只金色的抱着摄影机的狒狒从视频中走出来，它的高昂着头颅定格在拍摄的瞬间。

这只广告的弹幕居然比网友们本来准备要看的正片还要多。

“我去，许檬这步子迈得也太大了点吧？直接开始搞电影节了？”

“许檬不是刚拿到了一百亿的投资和七百部未来冯氏的原创版权吗？不至于缺钱缺成这样，要做独立电影吧？”

“我分析哈，许檬是觉得投资出去拍原创，要播出最快怎么也得半年吧，那这半年不能没有新片上线，所以就召集一些独立电影顶上，至少网站还能运转。”

“独立电影有人看嘛？他们连公益电影节都办不下去，别的视频网站难道不知道这些电影存在吗？还不就是因为不赚钱才不搞？”

“所以这才说许檬有魄力。这些电影不赚钱，但许檬愿意给这些电影人一个展示空间，参展不收费，同时还免费给他们做推介，倒贴奖金。不管这奖有没有含金量，一部电影最怕的，还是做出来没人看吧。”

“别给许檬贴金了，就算她想搞，但是有没有独立电影人愿意捧场还是另一回事。独立电影人有自己的圈子，他们心高气傲，不一定喜欢许檬的狒狒视频这地方——对他们来说，这可不是电影圣殿，是污浊泥沼。”

“如果没什么人参赛，那就太惨了……”

狒狒视频的金狒线上电影节专区已经搭建好，就在各部门等待着参展时间将近的时候，编辑部看了看后台电影报名人数：0。

***

朱圆圆接了一部新戏，好容易等到开拍，结果剧组临时通知，她的戏份被减少了。

女二号是裴雪楠，带资进组，带了一个亿。她的戏份增加到，朱圆圆觉得自己这个女一只是友情客串。

朱圆圆本来还想和剧组和导演破口大骂的，后来听说人家带了一个亿……呵呵，那可不是一般的金主，得罪不起。

经纪人是华氏的，苦口婆心地劝她接下：“我的姑奶奶，现在什么时候了。沈鹏程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是捧裴雪楠。您本来是沈翊的大将，能留着您还给您资源当女一，是让您把裴雪楠带起来。这是看得起你。”

朱圆圆呵呵，“那直接让他做女一就得了，我带她？我哪有资格带这种金主大佬啊。”

经纪人嘴很甜，“您就把您比成幂幂姐，捧红公司一个个后辈，这不也是美誉一桩吗？”

朱圆圆怒了：“我要真在华氏占股，捧红后辈难道我不愿意吗？但我现在是被利用的对象！我后面还有多少资源，你是瞎吗？我都没有了！”

朱圆圆翻着手机通讯录上上下下看，越看越心酸，不知道能打给谁。

但也巧得很，这个时候，许檬打进来了，第一句话就是：“姐妹？”

姐妹朱圆圆哇地一声就哭了。

许檬想说什么都来不及说，对面哭得稀里哗啦。最后许檬忍无可忍，“猪，别哭了！”

朱圆圆立时便收住眼泪，“你他妈骂谁呢！”

“骂我，骂我……”许檬是有求于她的。论这两年了解娱乐圈市场，那还得是你猪猪姐。许檬连忙问，“我现在搞个独立电影节，结果没人参加，怎么办？”

朱圆圆吸一口鼻子，找个通风的地方说，“没人参加，那你肯定是没有提到嘉宾。现在小的电影节都得花重金请嘉宾和评委。假如你这个小电影节能请来巩皇，李安当评委，那就算名头小，也会被很多电影人趋之若鹜的。谁不想被大咖评价自己的电影啊。再有就是走红毯，不过你是线上的，又不组织红毯走，那有些吃亏。但是符合你的一贯逻辑……不花钱。”

许檬脑袋里转了几圈，“不走红毯，但也想用娱乐圈名人坐台，那怎么搞呢？”

朱圆圆搜刮了一阵她参加过的大小活动，“那你就找我和你，列片单呗。邀请我们看片，在社交网站列出片单推荐，然后你在你们狒狒视频也给我们搞个账号写影评，不就达到引流效果了吗？国外的大咖都会列片单的，连奥巴马都会列，什么年度十佳，年度最佳……”

许檬再次拿个小本本全都记下来，记完之后说，“朱圆圆，你现在资源多不多，后面有片子吗？”

朱圆圆一听就火了，“许檬，我帮你想办法，你又想嘲我是不是？”

许檬笑，“不是啊，我在想，你要是没工作，合约又快终止了，不如我给你开个工作室吧。”

朱圆圆：“……”她没听错吧，抠檬说什么？抠檬说要给她开工作室？

抠檬，来自于两年前，朱圆圆等艺人对许檬起的外号。真的很抠这个女人。她能掏多少钱给她搞资源？

朱圆圆叹了一口气，“虽然是假的，但也被你感动了一发。算了，现在老娘心情不好，不跟你吵了，有空出来喝一杯。”

许檬说，“现在我手头账户有五亿，沈翊和冯喆那里原创作品一百亿，作品有七百部，这仅仅是明年的。我独立电影节的嘉宾，选出来优胜者，我会投资他们拍艺术片，上大荧幕，那这拍电影总得用人吧，我想，主角用自己人。你就是我的自己人。”

朱圆圆愣愣地，鼻子发酸，“你刚刚说什么，大荧幕？”

无数拍水剧的流量女星，在人到三十后，没有不想投入大荧幕的。可是电影有壁垒，要么没钱不用，要么用电影咖，要么愿意用演技超强的新人，像朱圆圆这种，没有办法接到电影的，也就离大荧幕越来越远。

其实她早就想放下身价，拍几个艺术片给自己的演技正正名，磨炼磨炼也好啊，但是之前通告早就排满了，没有给她一年半载就拍个不赚钱的艺术电影的机会。

所以转型难，原因就在这里。

许檬说：“你慢慢想，先去问问华氏的续约条件怎么样，如果真的不好，就来我这里。七百部电视剧、电影，还有综艺，我这儿还有压箱底的一大堆本子，你随便挑。”

朱圆圆哽咽了几声，“……我现在发微博，电影节帮你站台。我请一些名导吃吃饭，看他们愿不愿意参加你的电影节当评委。”

许檬：“谢谢了。”

朱圆圆扇扇眼睫毛上的泪珠，“算了吧，本来我就是个猪，那猪肉不给你吃，也是给别人吃。”

噗嗤，两个人都被逗乐了。

许檬也按照朱圆圆说的这些办法去接洽一些导演。

冯氏影业投拍的项目里本身就有一大堆名导，比如那位二十年前得过金棕榈，但却因为年老、钱多，电影项目一直处于停拍边缘的。

没有什么能比拿到金棕榈更代表艺术电影高度的人，许檬扒了网上不少名导采访，都说这位老导演是他们的艺术片领路人，真正的偶像。

冯喆终于约到了时间，老导演晚上十一点还在片场，冯喆带着许檬，两个人大半夜跑进片场去找老导演吃火锅。因为对方喜欢火锅和二锅头。

冯喆说明来意：“江老爷子，我们俩是为了跟您说说这个投资金额的，就说这个制作，让年轻人来演年轻时候，不是更好么？咱们演技好的年轻演员也大有人在，不是说非得让老头子们演吧？”

江楚是个十分严肃的老头，他的片场整整齐齐，有条不紊。

许檬也想问问这个必须用老人演年轻人的理由，但是江楚没说话，只是打电话叫他麾下的几名老演员走过来。

几名演员都是十几年前的老影帝，马重辉——金马影帝，房援朝——金鸡影帝，周重建——柏林影帝。三人都是七十多岁，但身上肌肉紧实，穿着西装走过来时，确实有种昨日帝国之感。

要是找年轻人，成么？

江楚这时候才说：“这部片，我剧本写了十年，我讲的是这几个老男人的历史，讲我们的电影史。从二十年前表面辉煌背后斗争矛盾重重、甚至闹出人命的电影世家，到现在落寞，家人分崩离析，妻离子散，一代枭雄变成狗熊，只能在疗养院讲自己过去辉煌的兴衰历史。我们二十年间所见之世界，与年轻人不同，年轻人也演不出二十年前、三十年前、四十年前的我们。有些东西是我们眼睛亲历的，我们这几个人得自己演。”

许檬来时已有准备，她看过了剧本，知道这个故事的复杂性。

一个堪比华氏的巨头之家，三人一个演掌控电影集团的老父，两个演在老父权威下如恶狗夺食般争抢宠爱的儿子，阴谋，杀戮，粉饰，黑暗的光鲜的，全都血淋淋地展露出来。然而斗争到最后，老父中风，两子年迈，家族破产。才发现争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前些天，许檬还亲眼见证了沈翊家里的腥风血雨。这类继承人故事并非如人们想象的豪门光鲜，那些有钱、空虚、痛苦的人，通过谎言和压榨来度过的那二十年，这是江楚想揭露的世界。

他的艺术批判性母庸质疑，只是他坚决要用这几名老影帝。

冯喆看向许檬：“我觉得，这片子我想看。”

许檬说：“那就揭露吧，用最好的技术，把富人的底裤掀出来。”

江楚笑了笑，“小年轻人可真是痛快啊，那我要是说，原先打算两个半小时上院线，是因为院线时长的限制。既然要在狒狒视频独播，倒不如拍成剧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多拍几季。”

许檬点头，“不如和国外一样，先拍出试播集。如果足够精彩，也可以说服其他投资人多掏钱，一举两得。”

江楚竖起大拇指道：“也就是你这个女娃子，有这种魄力。”然后他拍了拍冯喆的肩膀，“当然，你也不错。”

许檬提出了终极来意，两眼放着光，脸微微红：“那您……愿不愿意赏光，帮我个小忙？”

第二天早上，狒狒独立电影节官宣重大决定。

“本次独立电影评审团构成公布：评委会主席：金棕榈得主：江楚。评委会成员由金棕榈、金熊、金球、金马、金鸡奖等国内外评审委员共同组成，共二十人，揽八十座国际奖项——诸位盛世最强导演期待能够见证华夏独立电影的首次绽放。共襄盛举，就在今朝。请电影人亮剑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事业线，小谢老板以及沈老板□□乏术，得明天再来啦。

另外聊聊感情线吧。

对于谢老板来说，理科男思维很直接，这很正常，我询问了一些理科男，他们就比较一根筋，发现喜欢，可能会经历暗恋和猥琐（就脑补啊），忍不住总会表现透露出迹象。也没有很波涛汹涌，其实昨天谢老板的表白，都没有直接说清楚，而是他自己在暗暗地使劲，说自己变态啊，在病毒里嵌入表白啊，无人机二进制，这些都是他自己最简单的方式，跟我们发个“朋友圈自己可见”一样，对他来说是个表达出口而已。其实谢老板还有前情，因为毕竟许檬是明星，他不会没听说过的。具体的一些伏笔后面再交代。至于沈总。他的爱情观点和谢老板的不同就在于，他是有包袱的。就算脱离了企业，他依然有相当深沉的绸缪，其实他也很想争取许檬，但以他的理智，不可能就为爱冲动不管不顾了。一个集团老总身负企业命脉，想想看他独立出来创业，一定很多人支持他，背负的也是要卷土重来的决心，他不可能只为许檬一个人。还有就是为什么两个人会有“藕断丝连”感。这是因为婚姻是个很难说清的事情，虽然有协议，但两年携手共进，分开一定是有感情的。领结那里，我想提的是斯嘉丽约翰逊《婚姻故事》的结尾。两人离婚，有美好回忆，但也互相咒骂，互相争夺财产，抢孩子，可是到最后，两人归于平淡，当男人带孩子出去玩的时候，女人看到他鞋带开了，还是蹲下来帮他系了一次。表达一种美好的结束，但同时又是新的关系的开始。我在语无伦次什么呢……其实我想了三种结局，但是最终只能有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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