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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晏沉着脸色走过来,冷声说了句:“回府。”
人家盛情款待,你说回家就回家,是不是太不厚道了?秦晚心里头虽然这么想,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不然眼前这位气鼓鼓的河豚下一秒可能就要炸。
“你与无余哥哥闹别扭了?”碍于身后还站着平阳郡主留下来的丫头,秦晚只好温婉一笑,抬手轻轻为他整了整衣襟,俨然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妻子。
薄晏很不习惯她过于亲密的接触,又是不自觉往后退了一小步,眉间微紧,声音沉沉:“是他无聊透顶,本太师懒得与他一般见识。”
他难得有情绪外露的时候,秦晚倒是很稀奇瞅了他一眼,转而温柔一笑,哄小孩子一般:“看来是真气着了,走,本夫人替你讨回来!”
“秀才遇上兵,本太师不想见他,我们回府。”薄晏微微抿唇,沉默片刻后,眸中风云停歇似是觉得没有胜算。
秦晚有些无奈:这人不仅爱生气,还固执。
“可是我饿了,走不动了。”秦晚干脆伸手揪住他的衣袖晃了晃,一张小脸说垮就垮,瞪着水光潋滟的眸子看着他:“夫君当真忍心么?”
秦晚本就生的好看,这会儿撒娇的模样当真是楚楚惹人怜,看得一旁小丫头都忍不住心神微微一漾:长公主当真好颜色。
衣袖被她轻轻一晃,袖中右手也带着轻轻撞了一下她腕上的芙蓉玉镯子,薄晏眸色渐暖,抬手将衣袖从她手指尖扯回去:“莫胡闹。”
小样儿!
姐姐有的是招儿让你束手就擒,缴械投降。
丫头领着他们一路往膳房去,进了院子门,就听见谢添清朗的声音响起来:“阿晏他,不会是生气走了吧?”
“薄太师才不似你这般小气,怎会不知会一声就走呢?”紧接着平阳郡主就回了他一句,转而叮嘱他一会儿切莫口无遮拦,惹得客人不快。
谢添自然点头应下,心里头也盘算着一会儿要多敬几杯酒给薄晏赔个不是。
秦晚与薄晏先后进了门,谢添夫妇忙起身相迎,谢添脸上带着笑意伸手将他二人让到桌前落座。
薄晏看着他忙前忙后,又是添筷子,又是倒酒,只是忍不住抿唇笑了笑:怎么这么萌!
“阿晏,方才是我不好,为兄在这儿给你赔礼了!”谢添小心放下手中酒壶,捏着满满的酒盏向笑,说完仰头一口干。
他放下酒盏,见薄晏端了酒盏饮尽,这才展颜一笑:“阿晏向来大度,来,吃菜。”
薄晏放下空酒盏,始终没有开口接话。
“想来无余哥哥也是为了我家阿晏着想,只是从前我不懂事,惹得我家阿晏心忧不已。以后,我夫妻二人定不负无余哥哥厚望。”秦晚说话时目光始终落在身旁薄晏身上,眼神温柔坚定。
这一番话听得薄晏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仍旧淡淡的,听见谢添哈哈笑起来,又是忍不住拧眉看了他一眼,眼神里警告意味十足。
谢添忙收敛放肆笑意,捏着酒盏看向秦晚的眼神里满是欣慰:“昭阳,我敬你!”
秦晚点头笑,手指还没来得及碰到酒盏,就被薄晏抢先一步拿走:“我来。”
“哈哈,不错不错,阿晏如此甚合我意,今日你我不醉不归!”谢添看着这小两口之间的互动,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拿起酒壶又将薄晏面前的酒盏添满。
薄晏这边酒盏刚刚放下去,另一盏就又满了。酒过三巡,两个人面色微醺,谢添仍觉得不尽兴,又要吩咐丫头下去拿酒却被平阳郡主劝住。
秦晚见身边薄晏也有了醉意,忙附和一句,这才让谢添打消念头,撑着额角抬手在薄晏面前比划着:“阿晏,你听我说啊,这……”
“红珠,叫长风进来扶大将军回房。”平阳郡主见他眼神渐渐迷离,怕他酒后失言,忙叫人。
谢添歪歪斜斜的被人带了出去,临走时嘴里还不停嘟囔着夫妻相处之道,听得平阳郡主面色微红,好一会儿才堪堪开口:“夫君酒后无状,昭阳姐姐与太师莫怪。”
薄晏早知道他喝醉了就是这幅德行,只是微微颔首,并不介意。
谢添喝醉了,平阳郡主也就没多留他们,用过午膳领着他们逛了园子,亲自将人送到大门外头,眼看着马车走远不见,才捏着手中锦帕忍不住松了口气。
马车晃晃悠悠转过长街慢腾腾的往太师府赶,车里秦晚与流月并排坐着,对面薄晏面色微红,单手撑着额角闭目养神。
不多时,马车停下来,薄晏只觉得有些混沌,抬手捏了捏眉心,缓缓起身挑了帘子任由扶桑撑着往府里去。
等了片刻,秦晚才带着流月进府。管家敛着衣袖站在门前,见薄晏脚步虚浮,面色微醺,心中惊骇:少见太师醉酒回府,今日倒是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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