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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月扶着吴嬷嬷走进来,见迎春捏着帕子站在内间琉璃珠帘前急得直哭,正要往里闯,却见秦晚扫了帘子出来,将手中笺纸递给她。
不知道为什么,流月总觉得这笺纸是个烫手山芋,犹豫了一下没有接:“夫人这是何意?”
“不过了,离婚!”秦晚见她不肯接,也不多说只是随手拍在了桌子上,又对吴嬷嬷跟迎春说了句:“咱们收拾东西,回宫去。”
吴嬷嬷跟迎春对视一眼,虽然心存疑惑,却相继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屋子。
流月一时有些懵,看看她们离开的身影,又看了看转身又进了内间的秦晚,忍不住抬手拍了拍脑门儿:“哎呀,可愁死我了!”
转瞬的功夫,流月就赶到了书房。
扶桑见她急火火的冲过来,忙上前伸手见她拦下来:“何事如此惊慌?”
“没时间跟你说了,我要见主上。”流月两手将他扒拉到一边,快步走上台阶进了书房,见薄晏正坐在案前凿木头,就忍不住拧了拧眉,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夫人闹着要回宫去,还请主上速去栖梧院。”
薄晏手中刻刀依旧沿着轨迹运行,直等到刀尖停在紫檀木料末端,才沉声回了句:“随她去。”
大哥,你知不知道,人休书都写好了!
流月急得不得了,奈何正主儿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好从袖子里摸出笺纸三两步走到案前,在一堆木头废料里找了个空隙放下去:“请主上过目。”
“非诏不得入宫,你回去告诉她,先遣人往中宫递帖子。”薄晏依旧一心一意的拿刻刀沿着纹样划线,看都不看一眼。
大哥,你心也太大了,这是进不进宫的事儿吗?
流月气得要原地爆炸,无奈对方说完那句后就再也没了反应,不得已只好捏着拳头应了声是,含恨走出书房去。
一出门,流月就失控了,转身抓着扶桑好一通摇晃:“气死了,气死了!”
“到底何事?”扶桑好不容易从她手里夺回被捏成一团的衣襟,无奈叹息。
流月手里一空,两手捂着耳朵摇头:“神呐,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等她有气无力的回到栖梧院时,吴嬷嬷正吩咐小厮去套马车,转身瞧见她从外头回来,眼神就冷了一些:“流月姑娘别是走错了院子。”
“嬷嬷,夫人这是在气头上,你老人家怎么也这样呢?”流月有些无奈,上前就要去挽她的手,却连衣袖都没碰着就被躲开了。
吴嬷嬷往一旁侧了侧身,避开了她,语气不善:“自嫁入这太师府,长公主已受了太多气,老身不忍劝。”
说到底,吴嬷嬷这些年还是埋怨薄晏的,这份怨气积攒了许久,今日一并发作出来。
流月闻声哑然,忽然间就失去了再开口解释的力气,只得收回右手,想起了薄晏说的话,又小声提了一句:“长公主要回宫去,也要先往中宫递了帖子,等皇后娘娘回话才好。”
“这就不劳烦太师费心了,陛下钦赐腰牌,长公主可随意出入宫中。”吴嬷嬷听完脸色更冷了一些,从袖中取出一枚纯金令牌开口时威严十足。
主上啊主上,你这下傻了吧?
一个时辰后,秦晚着朝服领着吴嬷嬷和四个陪嫁丫头离了太师府。
管家领着小厮站在大门外,望着马车渐渐走远,唉声叹气的摇头。他身边的小厮一个个低眉顺眼的站着,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惹了他不高兴。
直等到马车缓缓消失在街尾,管家才转身命人关了大门,急匆匆的赶到书房回话。
管家去后,扶桑抱着长剑进门,拱手回话:“主上,夫人已离府。”
“流月呢?”薄晏闻声捏着锉刀的手指微微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冷。
想起流月气哄哄的模样,扶桑眼神微微一闪,迟了片刻才开口:“在门外等候。”
“叫她进来回话。”薄晏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手里的木料上,随手拨开废料,捏起信签一角抖落,视线落在信上龙飞凤舞的字迹上,眼神越来越冷。
流月正坐在廊下栏杆上拿树枝抽柱子,听见扶桑叫她,忙站起来扔了树枝,两手拍了拍脸颊挤出一抹笑来跟着他进了书房。
一进门,瞧见薄晏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忙低着头快步走过来,低头行礼:“主上!”
“她这写的是什么,你可认得?”薄晏脸色黑沉沉的,随手将秦晚写的天书递了出去。
流月忙上前两手接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差一点儿没笑出声来:简直了,居然全是简体,真的是个神仙!
“主上,属下不能分辨所写内容。”流月倒不是谦虚,而是这书信内容实在是太张狂,念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薄晏分明不信,却也不为难她,重新接过休书看着头里斗大的两个字,头一个是休,第二个应当是书了。看了半天依旧不明白她写的是什么,只得作罢:“她写了有何用,没有本太师印鉴,就是废纸一张。”虽然看不懂她写的是什么,不过薄晏以为,不过是寻常男子所写休书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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