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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爱之人”。羽涅虽是痛苦万分,却也听到了,心中不由悸动。

她努力的点了点头,看着苍术攥在手心的驻灵丹,喘息了多次,才慢慢开口。但开口问的,却不是关于驻灵丹:“玉郎……我可以这么唤你……对吗?”

闻言,苍术微微一怔,喉结动了动,银铃声响起:“嗯。”

羽涅吃力地微笑道:“仁杞说的……是真的?”

苍术注视着羽涅的双眼,却迟迟不语。

在一旁的仁杞看不下去了,双手一抱,道:“你就告诉她吧。那银铃,是你的灵珠所化。你当初炼化它时,就设定好了的。你心所属、为你倾心者,闻其声。我刚才听她说能听到你的铃声,就觉得真是妙极了。话说,曦儿,这铃声是什么样的?好听么?”

苁蓉眉头紧锁,将仁杞轰开:“都什么时候了,管它什么铃声,重要么?苍术,你先把驻灵丹给她服下。保住性命,来日方长。”

此刻的羽涅,肉体虽是痛苦至极,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喜悦。她终于知道为何自己能听到苍术的银铃声,终于知道,从一开始,苍术就倾心于她。原来一切都不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她这短暂的一生,也能遇到两情相悦之人,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此时心口又是一阵要命的痛,她捂着胸口,用尽全身气力道:“我知道了,玉郎的心思……我知道了。我真的很开心……一点都不痛苦。那‘神药’,我不要吃,吃了就会忘记玉郎的。能活到现在,与玉郎一起朝夕相处了两年之久,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要忘记这一切,就算是死,也要带着回忆,快乐的死去。”

苁蓉心痛的直掉眼泪:“曦儿!这值得吗?我不要你死,你要活着!”

苍术一直强忍着的情绪,在听到羽涅刚才这番话时,终于绷不住了。他将羽涅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羽涅能感受到他身体在微微颤抖,忍不住也吃力的伸手去抱他。

苍术用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耳后呢喃:“我喜欢你,从你进凭澜水榭的那一天,自你为我们做饭的那一刻,我的视线便再也无法从你身上移开。那日你闯进了我的密室,我刚进卧房便察觉到了。因为你翻过的每一个角落,都残留着你的气味。我告诉自己,对你的着迷是没有结果的。人妖殊途,你的生命对我来说太过短暂,我害怕自己越陷越深,爱上你。若是这样,待你离开人世的那一刻,我一个人真的无法面对。

“所以,知道你身处寒潭之中时,曾想过不顾,让你自生自灭也是好的,长痛不如短痛。可是我还是没办法做到,还是把你救了上来。在小澡堂里,那是我第一次抱你。那么近,能感受到你冰冷的体温。也就是那一次,你第一次为我心动了,你听到了我的铃声。

“你知道为何能听到我的铃声,却不知道我的银铃为何而响。”说到这,苍术发现羽涅已然泪目。他扭头看着羽涅,伸手轻轻擦拭着她的泪,继续道:“我今日便全都告诉你。银铃是灵珠所化,是我的心。每次我看到你,忍不住心动,想要把你占为己有时,银铃便会响。我喜欢你,喜欢看你闹,喜欢看你耍无赖,喜欢看你为了留在我身边装病的样子。喜欢你做的菜,喜欢你的故事,喜欢你每晚在闺房之中哼的小曲。我喜欢你的开朗,喜欢你的倔强,喜欢你在小澡堂与我偶遇时又惊又羞的模样。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陷得那么深了。所以当那日在寒潭,你向我吐漏心声之时,我害怕了。我怕有一天,必须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开我,我却无能为力。在你跟我说起‘神药’时,我便想过要给你吃下驻灵丹。不过我有的驻灵丹,是妖所炼,服之便会化妖。我不能做那么自私的事。可是我没想到,这一刻会来得那么快。我原以为,只要配合转还丹,平时在对你多加注意,便可以留住你这一世。是我错了……我不该……”

说着说着,苍术哽咽了。此时此刻,银铃声依旧不绝于耳。而这番话却在羽涅心中激荡起了惊涛骇浪。

她又哭又笑,声音颤抖着道:“此生能够听到你说喜欢我……真是太好了……”说着,便伸出左手想要去抚摸苍术紧蹙的眉梢。

苍术一把捉住羽涅伸出的左手,紧紧握住:“我不想失去你,不能失去你。只要你能活下去,不记得我又何妨?”说着,赶忙将手中的药瓶打开,倒出一粒便要喂她服下。

羽涅却死死咬住嘴唇,将头扭开:“……我不吃……我不要忘记玉郎……不要……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

苍术心痛之余,也还是执意要喂:“曦儿乖,服下它,就再也不会有病痛了。待你飞升,我定会去玉清境寻你。”

苁蓉赶紧抹了抹眼泪,道:“对,我也保证,我会帮你找到他的,乖,听话,服下它。”

这时,仁杞向后张望道:“他们来了,快些。”

羽涅却不从,她知道,一旦失去凡尘记忆,那便是另一段人生了。即便到时候苍术找到了她,她也不一定能保证会再一次爱上他。若是如此,羽涅便宁愿死去,也不要毁了这段来之不易的情缘。至少,直到最后一秒,她还是爱着他的。

……

后来,那些追兵还是追上了他们。羽涅还是拗不过他们,被强行喂下了驻灵丹,被苁蓉强行拖着跳下山崖。飞升前,修罗印发出的那道红光还历历在目。

她抬头望着苍术,眼眶有些湿润了:“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这一切?告我,我们千年前便是两情相悦,你来寻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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