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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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删好友的习惯。”难得邓乔有耐心去回复一个“网友”，无非是因为何宜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

“你能不能不删我。”

可怜而真挚。

邓乔面前浮现出一只小狗摇尾乞怜的模样，他不自觉地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嘴角上扬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幅度。

“好。”

就像是一种魔力，他还没有想好自己要不要拒绝她的时候，手指打字的动作已经先大脑一步将那个字发送了出去。

何宜盯了那个字很久，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也不是系统出现了故障。

要不是在家里，她真的很想蹦起来。虽然行为上还算冷静，但她早已欣喜若狂。

如果何宜总是因为想太多而失眠，今夜她是兴奋得有些睡不着。

短短几句话，她却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

这是她觉得第一次离幸福这么近，他根本就不讨厌她。

那些曾经纠缠她的焦虑、担心都在这一刻如迷雾散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还记得，在梦里，他走近她，牵起她的手。

“久等了。”

梦境太过美好，何宜差一点就睡过头了。她匆匆忙忙地赶到学校，路上差点撞到一个人。

“对不起。”何宜鞠了一躬，错过男生快步走过。

何宜只想着自己快要迟到了，根本就没有在意自己是不是真的撞到了对方。对面的人看着慌慌张张的女孩子，冷冷地说了一句没关系，继续悠闲地走着。在一群狂奔快走的人群中，他显得尤其“与众不同”。

何宜也顾不及再道歉，她至少要在踩铃之前到校门口，因为教务处主任实在是太凶了。万一被抓到，那就死定了。

她跑到大门口，有些气喘吁吁，慢慢地爬楼梯。

安全了。

后面的男生频率不快，却因为腿长一下子就跟何宜差不多到了校门口。

何宜转头看了一眼，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的脸，何宜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今天应该去买彩票的，迟到都可以碰上他。这运气，堪比锦鲤了。

邓乔并没有注意到一旁害羞得快要钻进洞里的何宜，他踩点向来都准，如果哪天他提前到了，你都要怀疑一下是不是学校的铃声坏了。

何宜“撞”了他两次，邓乔却在第一面就撞进她的心里。

下课铃响起，讲台桌上的老师还在慢条斯理地讲评练习册的最后一道习题。何宜看着人头攒动的校门，她听不进去，从来没有一次，她这么迫切地想要见到邓乔。

见得越多，就越不想分开。只是一次不见面，就令她失魂落魄。

“下星期期中考，大家要好好复习。”老师收拾好讲台上的讲义，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看着座位上归心似箭的学生们，“下课吧。”

何宜提前就把文具塞进了书包，很快地冲到南琪桌子前。

“好了吗，快走。”

南琪以为何宜有什么急事，加快了手上整理书包的速度，一边回答道：“快了快了，等等啊。”

何宜拽着南琪的手就往校门口冲去，她刚刚看见邓乔了。

南琪还不忘往黄溪座位喊一嗓子：“黄溪，我们先走了。”

南琪和何宜走在邓乔身后，南琪心想自己可真是一个合格的……陪追选手。

盯后脑勺这种无趣的活动，也只有自己能够忍受了吧……对了，还有“追乔”活动，跑得也是累得很。

南琪插着腰跟在何宜身后，何宜体育也没见得有多好啊，怎么追人的时候一点也感觉不到累，奇了怪了。

“南琪。”

身后的学姐叫住了南琪。

“怎么跑这么快？”

南琪直起身子，看了身旁的何宜一眼，有些尴尬。总不能够说是在追人吧……更何况这个学姐还和邓乔同班。

这个学姐名字叫做温歆，比起这个略显温柔的名字来说，她的性格要直爽一些。南琪很喜欢她，因为她对南琪特别好，有时候还会买小零食给南琪。

温歆特别喜欢摸南琪的头，总觉得南琪可爱得像个娃娃一样。

说来也奇怪的是，温歆身上就有一种奇怪的魔力，漂亮妹子总是喜欢跟她做朋友。比如，邓乔的漂亮“青梅”。

两个人之所以会认识，是因为另一个叫余佳的学姐。认识余佳又是因为林辰杰……总是，这是一段还蛮复杂的故事。

“我急着去书店买书，等等太迟回家会被我妈说。刚刚老师还拖课了。”

南琪被自己的机智所折服了。自己不仅要陪跑，有时候还得背个黑锅，真是没有比她更敬业的“僚机”了。

“这样，你要买什么书。”

“小说……”

“你还有时间看小说……”

两个人的欢声笑语地，何宜也插不上嘴，就一心一意地盯着前面的人看。每天都是同样的场景，但何宜还是看不厌。

“林辰杰。”

温歆叫了邓乔旁边的人，林辰杰回过头看她们，邓乔也跟着回头了。

何宜担心自己的目光太过直白，低着头装鸵鸟。

“干嘛。”

“没干嘛，我就叫叫你，老番茄。”

……

两个人都是高年级的学姐学长，偏偏玩笑闹得跟幼稚园一样，南琪在旁边偷笑。邓乔觉得无聊，看了两眼就回过头走路。

然后耳边就传来了一句冷冷的嘲讽。

“智障。”

这是他的口头禅吗？第二次听见他这样骂人了。

很快一行人就走到交叉路口，温歆挽着邓乔的“青梅”。

“你要往哪走？”

“我陪她去牵车，在小区里。”随即南琪指了指身后的小区大门。

“那不是和薛禾一个小区吗？一起走吧。”

原来那个女生叫薛禾，果然名字和人一样让人赏心悦目。

后面的女生叽叽喳喳的，邓乔也不管她们就径直往自己家里的方向走。若是没有温歆她们在的话，何宜和南琪往往会往小路的方向小跑的路口，装模做样地看一眼邓乔的正面。

她们总是跟在邓乔身后，很难得会走在他前面，走在前面连背影都看不见，加上邓乔又是个沉默寡言的人，那就跟听默剧一一样了。

这次和学姐一起走，那就肯定不能到邓乔前面了。南琪也不知道何宜会不会生气，又不好意思跟学姐说不方便，南琪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看着邓乔走进转角，何宜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薛禾道别之后也转弯走了同一个方向。

“学姐也住在那栋楼吗？”

温歆看了眼两人回家的方向，不以为意地解释：“对啊，两个人是上下楼。”

上下楼啊……那关系一定很好的。

何宜的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一样七上八下的，从天堂又掉落谷底。

自己算什么呢？

什么都不是不是吗

后来，何宜一个人牵着自行车先走了。南琪为了圆谎，和温歆顺路去了书店。

少女的心思总是牵挂在一个人身上，情绪为他而波动。她的生活早就已经与他紧紧相关，可他与她，却是一道鸿沟的距离。

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即使这样，她也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