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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鲤鱼在冬天的湖水里竟然还没有冻休眠。“见澄回来啦。”
珨婆婆说着一边接过徐见澄的大衣。
何似站在一旁道:“婆婆好,婆婆新年快乐。”
“你好”,珨婆婆笑的慈眉善目,“见澄经常提起你。”
“还没吃饭吧,来的正好,年夜饭马上就要开始了。”
吃完年夜饭,大人们去摸牌打麻将,他们溜到别院看雪。
别院的南墙打通做成了横拉门,横拉门外面有块柳桉木做的叠席架在湖上用来观景。
雪越下越大,落在湖面上雾凇沆砀,天与云与水,上下一白。
何似抿了小口烧酒,“对面那家的飞檐可真好看。”
“对面那是我家。”
晏弦道。
何似哦了一声,有点尴尬,把酒器放到红泥小炉的天青釉荷花温碗上继续温着。
承盘上的碳烧的热乎,酒被这么一灼烧出了淡淡的琥珀香。
何似缩了缩鼻翼,吸了一口。
怪好闻的。
许是喝醉了,何似又问,“飞檐下挂那铃铛是干嘛的?”
“是惊鸟铃。”
徐见澄答道。
“惊鸟?”
“为了防止鸟在飞檐上停留排遗,风一吹铃响了,鸟就飞走了。”
何似栽倒在徐见澄身上,倏地嗤嗤笑了起来。
晏弦扭过头来,“笑什么?”
何似问道:“这附近都是这群鸟吗?”
“棕头鸦雀,一直都在这儿筑窝。”
徐见澄回道。
“要是鸟在这儿排遗的时候铃不响,那还得照样排遗。”
何似说完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徐见澄”,晏弦突然出声道,“你准备申哪?”
徐见澄摇了摇头,“我不出国了,你呢?”
“UCLA吧。”
徐见澄转头看向吴忧,“你呢?”
“我也。”
“HaveyoubeentoCalifornia,
Seenthesightsandpeoplethere,
Walkedthestreetsofsleepyseatowns,
Tastedsaltyoair…”
何似靠在徐见澄肩上也轻轻哼唱了起来,
“Suchapityyouweren'tthere,
Packysandlockyourdoor,
I'lltakeyouplacesyou'venotbeenbefore,
AllI'veeverwishedtodois,
Travelthroughthislifewithyou…”
零点的钟声响起,烟花在空中炸开。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到了凌晨一二点钟,宾客也都该散了,吴忧穿上大衣准备和徐见澄告别。
“徐……”
吴忧透过门缝看见徐见澄把何似抱到大理石的盥洗台上。
只露出一截温白色的脚腕来。
那截脚腕起初是软软的垂在那里,而后又倏地绷直了起来,青筋毕现,一只手蹭了蹭那块精致的脚踝。
是徐见澄的手。
“怎么愣在这儿?”
晏弦穿好外衣向吴忧这边走来。
只肖看了一眼,晏弦就捂着吴忧的眼把人给拖走了。
徐见澄的父母照例今年不在国内过年,徐姥姥年老力衰,早就熬不住早早地睡下了。
珨婆婆过来问要不要准备间客房,徐见澄摇了摇头,“他跟我一起睡就好。”
徐见澄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何似正站在书柜前看上面的相框。
“怎么不吹头发?”
落地灯的光打在何似耳朵上,耳尖还积着未消掉的粉色,“懒得,你小时候照相的时候就面无表情啊。”
“来吹头发。”
“我给你吹吧,你都帮我吹的这么多了。”
何似让徐见澄坐下,摸了摸徐见澄还在滴水的发梢。
“头发真硬。”
都说头发软的人性格也软,反之亦然。
何似学着徐见澄往常给自己吹头发的样子给他吹,手放在吹风口底下垫着头发,没一会儿就被吹红了,男生头发短,没法像头发长的女生那样从发梢吹到发尾,好歹还能缓冲一下,何似换了下手。
徐见澄看着镜子里的人下意识的吹了吹手。
“还是我来吧。”
“我走啦,拜拜”
吴忧背着光朝晏弦挥了挥手。
吴忧家并不住在这片区域,更何况他父母也来了,理当是要跟父母回去的。
晏弦原本握成拳的手松开,手指自然弯曲,要牵住谁似的。
“明天见”
吴忧朝晏弦笑了笑,又皱了下眉,“忘了今天已经是大年初一了,中午见。”
“我真的走啦”
吴忧嘴上这么说着,但身体却没有要动的意思。
风拂过雪松林,吹裂一条墨绿色转瞬即逝的薄箔。
晏弦向前一步,闭着眼睛微微弯下腰。
两个人靠的如此之近,以至于吴忧能闻到晏弦身上木质琥珀的香调。
温柔又沉稳。
“吴忧。”
吴忧的视线跨过晏弦的肩膀,看见了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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