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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远镖局在清福县势力极大,林玉致一进城,何绰便知道了,也早早就等在花厅里,等她上门来。
“师父!”
何绰先是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见她人晒黑了些,步履却沉稳不少,看来是内力有所增长。想是一路披星戴月,眼底有一圈乌青,脸上也透着几分疲惫。
陆召见她来了,叫小伙计端了茶送来,还有刚出锅的蒸糕。
“谢四哥了。”
一路风餐露宿,也没正经的吃顿饭,林玉致确实是饿极了。三两口吃下一块蒸糕,就着茶水,也吃了个半饱。
“你是为锦颜那事儿回来的吧。”何绰说道。
林玉致不知道,陈锦颜一出事,何绰就派人往灵州送信了。也是她前脚刚出灵州,信才送到。是以何绰以为她看了信才回来的。
“正是,师父,你可曾查到什么线索了?”
何绰眉头一皱,脸色有些不好:“这些年,竟是咱们疏忽了,叫别人在咱眼皮子底下钻了这么大空子。”
“师父说的是赵大人?”
何绰点了点头:“这事儿说来话长。”
何绰将赵翼带李元上门谈镖局生意,还有那日突然撞见林玉瑾,以及上元节陈锦颜无故失踪一事,事无巨细,全都说了。
“那李公子想要往西边发展生意,找上了咱们镖局,为师自是拒绝。人是赵翼带来的,虽然他们尽力掩饰,但有些东西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改不掉。”
“赵翼看起来与李公子相识许久,言语举止间,颇有几分以李公子为尊的意思。为师当时便生了几分警惕。且西戎形势复杂,咱们也不能面面俱到,为师唯恐出了岔子,才叫老四去查那李公子底细。”
陆召接过话来说道:“李公子自称是江南富家子弟,家里做的是丝绸生意。顺着这线索,我派人走了一趟江州。的确有个做丝绸生意的江州李家,在江州当地还是数得上名头的大家族。而且这李家当家人与朝中掌户部的天官李奇峰是嫡亲的兄弟。”
“我派去的人在江州逗留数日,将李家的家事也打听了不少,只是关于这位李元的事,知道的人却不多。只说这李元自小养在京城,也是近几年才在江州出现的。平时天南海北的跑生意,就是李家的人也很少见到他本人。”
“还有那位赵大人,赵大人祖籍安州,原也是安州大户,只是祖父在随帝时卷入一桩案子,被夺了官位,郁郁而终,赵家也因此没落。及至兴和末年,赵大人东拼西凑,凑了一大笔钱财,捐了官,才得了清福县县尊这个实缺,至今已六年有余。”
南楚官员三年一换。而自楚和帝驾崩,萧元珅登基后,朝中卖官鬻爵之风盛行,朝廷又监管不力,只要有银子,便可继续留任。而至于一些偏远地带的小官,更没人留意,朝中若无人提携,到死都换不了地方的也不是没有。
赵翼便是后一种情况。
林玉致蹙眉:“若是这样看来,赵大人和那李公子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怎么突然就凑到一处去了。”
“说的就是如此,赵翼的年纪足够当李公子的爹了。为师叫京里的人暗中查访,发现赵翼得了清福县尊之职,是有人暗中相助。虽说潞州偏僻,但县尊好歹也是个实缺,若是朝中无人,不会这么快就顶了缺的。”
“为师以为,会不会当初赵翼得了官位,背后有李公子的手笔,他想打西边生意的主意,往这边安插些人手也不无可能。”
“毕竟抚州铁通一块,早几年叶成将军就将抚州上下的人换了个遍,旁人根本插不进去手,所以李公子才从潞州入手。”何绰说道。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林玉致道。
陆召继续说道:“还有,赵大人前段日子忽然开始调查清福县人口,尤以二十五年前涌入的一批流民为主,陈姓人家又重点查访。我觉得锦颜被绑,八成与此事有关。”
“二十五年前!果然是冲这件事来的!”
“玉致知道缘由?”
林玉致将手册交给何绰。何绰与陆召看过之后,俱是震惊无比。
“既是为这事儿而来,又赶在这种时候,必是冲荣太后去的。”
“师父,速速传信京城小窄巷,盯紧李奇峰。这个李元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萧元珅死,荣家想要篡夺皇权,亲皇派必会从中阻挠。那么这个李元,要么就是亲皇一派的人,要么就是……林玉致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师父,我想进京。”
何绰大惊:“你疯了!”
林玉致抿唇不语。
何绰叹道:“为师知道陈老大夫对你恩重如山,锦颜锦生对你来说很重要。可眼下南楚将乱,江北局势不稳。这种时候,你该好好坐镇江北,岂能到京城去冒险!难道要咱们这么多年的精心部署全都付之一炬么!”
“唉,不是为师不近人情,是玉致你承受的东西太多了。为师心疼你啊。”
“是啊玉致,锦颜将手册交给你,那些人找不到手册,暂时也不会拿他们姐弟如何。若是你实在不放心,四哥代你走一趟京城。”
林玉致也知她去京城非明智之举,只得作罢。但又确实放心不下,不单是锦颜,还有即将进京的傅辞和萧元瑛。
如今看来,京城的局势要比想象中的更为复杂。
“四哥,还是劳烦你进京一趟吧。清欢和世子很快就到了,我们在京城力量薄弱,恐他们会四处受掣肘。还有,那手册就交给清欢吧,叫他见机行事便是。”
陆召说道:“玉致放心,老爷曾在京为官数年,京城我倒十分熟悉。”
听她说起傅辞,何绰眉头终于舒展了几分。
“想不到那孩子福气大,造化大,非但活的好好的,这么些年竟在东边组建了不小的势力。为师原还忧心玉致以后的事,如今傅公子好好的回来了,真是老天眷顾啊。”
林玉致难得的红了脸,想到那人,心中难掩欣喜。只是内心深处时常跳出一个高大孤寂的身影,又叫她略略有几分酸涩。
“玉致啊,皇帝驾崩,北秦势必趁虚而入,关于江北粮饷之事,还要尽早打算。否则时日一长,必生哗变。”
林玉致闻言,当即正了身子。
“我此次回来,也是想与师父商量这事儿。荣太后调回于弘文,显然是放弃了江北。虽说眼下困难了些,但若能趁此机会收拢江北众将,驱逐北秦则事半功倍。也能为日后扶持阿瑾上位,打下不可撼动的根基。”
“说的正是。为师早就派人清点了咱们在各地的粮铺,去年收成好,虽逢战事,粮价浮动大,但也拿下一大批粮食,从江南一带也收购了不少。”
“若是仅供应灵州至西南一带,还能勉强坚持到今年秋日。但若顾及整个江北,却是差的太远。”
林玉致眉头微蹙:“灵州城还有屯粮,供应附近洪关,泾阳以及甘宁道一线,最多可坚持到九月。西北庆,甘,肃三州有睿王府支持,不用咱们操心。”
“抚州和朔阳的粮草先前一直都是西戎供应,但如今察汗王子有二心,未必会再替咱们尽心。且西南一带还有几大州府,再算上东部雍,济,彭三州,师父瞧瞧,咱们的粮草能供应到几时?”
“十月,不能再多。清欢在东夷势力不弱,他那边可否腾出些来?”
林玉致摇头:“他手底下还有五万军,再加上一个徽州和东关,未必能匀出多少来。如今江南江北局势都不平稳,今年新粮下来,各家必定不会出手太多。到时还要劳烦师父盯紧新粮,江北的粮食,一粒都不能流出去。江南那边,不吝价钱,能抢多少是多少。”
何绰点点头:“玉致放心。粮草是大问题,各地将领那边玉致还要多费心,切莫因此而生了不满之心。”
“玉致明白。”
“好了,锦颜的事儿交给老四,你就无需过多费神了。难得回来一趟,早些回家去,阿瑾想你想的紧,好好陪他一日,趁早回灵州去吧。”
“是,师父。”
林玉致回到家中,家里已经起火做饭了。从远处看着院子里飘出来的袅袅炊烟,颇有几分静谧之意。然而这静谧之下,却是步步危机。
不明身份的李元横在林玉致心间,总觉得不踏实。虽然有师父照应,但防不胜防,难免会有疏漏。
“阿兄!”
正琢磨间,林玉瑾从院子里跑出来,一下子冲到林玉致怀里,小脑袋埋在她胸前,语气带着隐隐的哭腔。
再怎么装沉稳,毕竟还是个孩子。死士来袭那夜,定是将他吓的不轻。
林玉致爱怜的轻抚他的小脑袋:“阿兄在呢。”
转过年,林玉瑾长高了一些,跟着崔师父习武,整个人也结实了不少。
他将小脑袋在林玉致掌心蹭了蹭,委屈巴巴的问道:“阿兄这趟回来,还走么?”
林玉致叹了口气:“当然是要走的。”
林玉瑾听言,嘴角立马耷拉下去,眼眶红了红,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阿兄,阿瑾想和你一起走,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锦颜姐和锦生都不在了,阿瑾好怕哪天就再也见不到阿兄了。”
林玉致心口猛的一窒。
“阿瑾……”
他们姐弟俩没少吃苦,阿瑾又十分懂事,极少在她面前哭。如今出了这事儿,他心里必然害怕,娇儿和爹他们,心里肯定也踏实不了。
“唉。”她揉了揉他的脑袋,柔声道:“待阿兄回灵州去安排安排,禀明师父,将你们接去灵州吧。”
林玉瑾破涕为笑:“真的吗阿兄。”转而又有些愁苦:“会不会叫阿兄难做,若是阿兄为难,阿瑾还是留在家里吧。”
林玉致笑着点点他的额头:“小操心鬼。”
林玉瑾嘿嘿一笑,牵着她的手,拽着她往家去:“快回家吧,二姐做了好吃的。”说起林玉娇,她忽地想起阿瑾信中说的那事儿,忙扯住他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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