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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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菲：“哼！你当谁都和你一样傻？”大不敬算什么？狗皇帝为了得到她的肋骨什么事都会装作不计较。

盛南城瞪眼：“我傻？我哪里傻了？”

眼看着兄妹俩的日常斗嘴就要围绕着一个‘傻’字如火如荼地展开，盛侯爷终于看不下去:“你不傻？不傻会替陛下主持围猎？”

盛南城突然哑火，讪讪地低下头小声道：“陛下在猎场就说对菲菲一见钟情，我推脱不过，陛下又说要来府上拜访您，我就想着等陛下来了府上提起这件事，您自会出面拒绝，谁知您和姨母都不在，阴差阳错让陛下进了菲菲的闺房……”

“阴差阳错？我看是调虎离山吧！”盛菲抓住机会就给狗皇帝补一刀，说什么都不能让父兄都站到他那边去。

“也不能这么早下定论，城儿，你详细说说陛下在猎场上都做了什么。”盛侯爷刚才把整件事回想了一下，觉得有些地方甚是蹊跷。

盛南城刚要答话门口便传来姨娘的声音：“这些是聘礼吗？怎么会有人傍晚来提亲，是哪家的小子如此不懂礼数？”

盛南城起身相迎，盛菲转头脆生生喊了声‘姨母’，然后欢快地扑进了来人怀里。

蓝夫人宠溺地摸了摸盛菲的头：“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以后嫁了人可怎么让人放心？”

一家人说说笑笑地围坐在餐桌前。

家里从主子到下人，大多都是行武之人，礼仪规矩不像文臣世家那般刻板。

晚饭期间没有下人伺候，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四人围着餐桌边吃边把今日各自所见所闻细细道来。

盛菲这段时间都在昏迷，插不上话就边吃边默默听着。

最后盛侯爷总结：“这么说，下午之事应该不是陛下刻意安排，我们未时接到消息离开侯府，菲菲晕倒是在那之后，陛下就算想安排调虎离山，也不可能提前预知未来。”

盛南城补充：“况且陛下临走前还说了要来府上拜访您，看样子也不像只是说说而已。”

盛侯爷点头：“而且陛下派李公公亲自来府上，所给的恩典更是给足了咱们面子，想必下午闯了菲菲闺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听着这话，盛菲觉得碗里的饭菜瞬间不香了，爹爹和四哥一顿饭功夫就都倒戈到了狗皇帝阵营，她的一番努力终究是白费了！

盛菲心里已经拔凉拔凉，蓝夫人却又来雪上加霜：“菲菲啊，姨母听得出来，陛下是真的很在乎你，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他，一辈子遇到这么一个人很难得，不要等失去了才后悔。”

“空置后宫，风光大嫁，翻遍史书也仅有你一位皇后有这样的待遇。”盛南城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突然语重心长起来，“菲菲，以后收收你那性子吧，在家上房揭瓦上树掏鸟就算了，可千万别把皇宫给拆了。”

盛菲：“……”

好气啊！

不！不能气！身体要紧，刚被气吐血一回不能再生气了！

默念着‘不生气’盛菲默默做了几个深呼吸，她觉得自己还能再努把力。

“就算他是真的对我一见钟情，也只是看中了我的皮囊，我都没和他说过话，他怎么保证见了我的真性情之后不变心？”

“帝王的心思最善变，他日后若是执意纳妃我还能阻拦不成？若他要废后我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虽然盛菲知道这些都不会发生，但狗皇帝做事滴水不漏，她抓不到错处，只能拿这事儿来给他们敲敲警钟。

一桌人都安静下来，最后盛侯爷叹了口气：“菲菲说的在理，君臣有别，虽说君无戏言，但陛下若诚心想毁约，做臣子的也无力阻拦。”

说完又嘱咐盛南城：“你以后行事也谨慎一些，多做事少说话，像主持围猎这等逾矩的差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接。”

盛南城应了一声，不再吱声，气氛突然有点凝重。

盛菲赶紧缓和气氛：“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们不要太过担心，以后行事说话不给人留把柄就行了，我进宫后不会胡来的，放心吧。”

一顿饭吃的心情大起大落，饭后大家各自回房，盛侯爷心绪不宁，遂借着月色到院中散步。

半路遇见在假山前赏月的蓝夫人，于是两人相约到不远处的石桌旁互诉愁肠。

蓝夫人深深叹气：“本以为菲菲能找到如意郎君，我百年后见到雨柔也有了交代，没想到她却要嫁入皇家，唉……”

盛侯爷劝慰道：“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愿只是咱们杞人忧天，你这么多年未嫁把菲菲拉扯大，已经做的够多了，雨柔不会怪你的。”

“我不嫁人并不只是为了菲菲，只因我要嫁的人早已不在人世，他不让我太早下去陪他，我独自一人守着他的孤坟也支撑不了几年，还不如过来帮雨柔照看儿女，看见侯爷还能忆起当年你们一起扬鞭策马，意气风发的样子，也还能时常梦到他。”

蓝夫人看着天上皎月，眼角泛红，她的心情盛侯爷完全能感同身受，他这几年何尝不是这样过来的……

两人在月下追忆往昔，盛南城趴在书桌前奋笔疾书，一一列举这半年来他仗着陛下纵容干过哪些逾矩的事。

盛菲喝了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情复杂，她完全没想过自己会遇见这么离奇的事，上一刻惨死在雪夜，下一刻就回到了入宫前。

重活一世还是要嫁给楚明渊那头诡计多端的老狐狸。

上一世被他骗到死，这一世盛菲决定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再信。

既然他爱演戏会骗人，就让他演个够，等她看够了再告诉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盛菲在黑暗中冷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他绝望等死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