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绝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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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撒进休息室，带着冬日暖阳的盎然。

采访结束，腾星娱乐的人带着满脸兴奋收拾器械，就差把“今天的采访真有料”写在脸上。

叶小俊越发觉得自己工作时间需要带上速效救心丸，在话题即将涉及季淮时就吃上两颗。

保平安。

时煜今天要拍的是一条饮料广告，公司签的代言合同，广告只需要拍摄一天。

广告创意比较简单，是走在街头的嘻哈男孩突然发现世界变成了灰色，耳机里的歌节奏也变得无趣，直到他路过饮料窗口，被“嘿柚”饮品吸引，喝下之后，世界又恢复多姿多彩。

时煜穿上了品牌方给他准备的服装，是一身嘻哈感十足的休闲装，不会过于花哨，又恰到好处地彰显活力，将他本就优越的长相衬得更年轻气盛。

场地准备就绪，绿幕拉满整个室内摄影棚，时煜从休息室走出来，导演和策划便迅速将他包围，和他确认走位以及情绪。

时煜是上过表演课的，对他们所说的要求迅速消化，导演归位，灯光也迅速调整到位，对讲机里传出导演的声音：“时煜可以就位了。”

时煜戴上耳机，迅速进入状态，脚步带有节奏地入场，多年的舞蹈经验让他看起来格外流畅自然，即使耳机里并没有真的音乐，也依旧让人觉得，他是踩着点的。

只见他走了一段距离后突然直视前方，愉悦的表情也在短短几秒内变得疑惑和枯燥，仿佛他眼前的绿幕就是灰色的街道和高楼，脚步戛然而止，仿佛耳机里的音乐也在一瞬间索然无味。

广告的拍摄对情绪的要求要更夸张一点，时煜挠了挠头，满脸不解，迈着无趣的步伐，他走到一台饮品自主贩售机前，眼睛瞬间被点亮。

修长的手指放入几枚硬币，“砰——”的一声，一瓶饮料滚落在取物区。

就在他拿出饮料，面含期待地拧开瓶盖时，导演的声音响起——“卡。”

时煜放下举在胸前开瓶盖的手，脸上的表情也恢复寻常。

对讲机的声音继续响起：“配角可以上场了。”

接下来就是时煜打开饮料，一瞬间周围涌出无数年轻的伙伴，最后在时煜念广告语中结束。

原先就在候场的年轻演员们走上前，一一和时煜打招呼。

其中，时煜看到了一个“熟人”，段傅正在人群中，不咸不淡地看着他，见他看了过来，也走上前，语气却不太客气，“时大明星，好久不见。”

时煜的脸上没什么温度，微微颌首，算是打过招呼。

谁知对方却不依不饶，“回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也不联系我？好歹也是曾经一起努力拼搏过的伙伴，难道是因为时大明星火了，想跟我们划清界限？”

时煜眉头微蹙，很明显不想理他。

人群中有人问道：“段傅，你以前认识时煜？”

段傅点头，“是啊，我们以前在国外一起做练习生，感情特别好。”

时煜看着他脸上的假笑，只觉胃里翻滚，不带情绪道：“以前就不熟，现在更不熟。”

段傅的笑僵在脸上，有人道：“打脸了吧，还到处吹时煜是你好兄弟呢，我看你还是别碰瓷了。”

段傅似笑非笑，“时大明星就是健忘啊，没关系，大家现在都在国内，有的是时间重温。”

群演到位，导演喊了开始。

时煜迅速调整情绪，看着周围突然冒出来的“伙伴”，眉眼露出浓烈的喜悦，自然地笑，露出一口小白牙，连头发丝都被喜悦感染，微微摇晃。

他和他们碰杯，就在大家准备喝时，一股液体突然泼到了时煜的脸上，他动作停住，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淡淡果香味的液体顺着他的发梢和脸颊滴落到胸口，顺着流畅的下巴线条往下淌。

淦。

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时煜睁开眼，看到罪魁祸首就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握着少了一大半的饮料瓶，气焰嚣张地看着他。

注意到这边的状况，导演迅速喊了“卡”，叶小俊很快找了条毛巾，小跑着过来搭在时煜的头上，导演也过来了，“怎么回事？”

段傅摆摆手，“不好意思啊导演，刚才手滑了，水不小心撒了出去。”

身后有人小声嘀咕，“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导演看向时煜，“你没事吧？”

时煜摇了摇头，睫毛还挂着水珠，面无表情地对上段傅的目光。

那眼神带着霜雾一般的冷意，让段傅不禁露出怯意。

只有叶小俊知道，要不是周围人多，时煜很可能会打人，他压住时煜的火气，拉着他走回休息室，拿毛巾给他擦头发，“怎么回事，真的是……不小心？”

时煜哼了一声，“他就是故意的。”

叶小俊一惊，“为什么？”

时煜的表情又冷又凶，“犯病。”

“……”叶小俊用毛巾把水分吸得差不多，导演和工作人员敲门走了进来。

导演面露纠结，“怎么样了时煜老师，今天不拍了的话，安排到改天也行。”

叶小俊看着时煜，等他的回答。

“不用了，”时煜开口，“就今天拍完吧，节省大家的时间。”

工作人员立马拿起水壶和化妆工具给他补妆。

时煜闭着眼，想起那段看不到希望的时光，高中毕业之后他就参加了国外一家娱乐公司的面试，多年的舞蹈经验和优越的长相让他脱颖而出，对梦想的执着让他放弃了普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毅然决然地去了国外。

父母对他做的决定一向很支持，顺风顺水惯了的时煜，在那里栽了第一个大跟头。

在没日没夜做练习生的第二年，公司突然有了消息，会组建一个七人男团，只要他在一次次评级考核中表现优异，就有出道的可能。

全公司有几百个来自全球各国的练习生，压力可想而知。

时煜坚持了下来，在倒数第二次考核中，却突然在练舞的时候不慎崴了脚，骨折，严重到无法下地，不得不放弃出道的机会。

而本来考核综合成绩排在第八的段傅顶替了他的位置，顺利出道。

想到这里，时煜眉眼间染上戾气。

但是他没有证据证明自己崴脚是段傅搞的鬼，只能撒了气后自认倒霉，错过了一次出道机会再等也是希望渺茫，时煜干脆回国发展，签了现在的公司。

饮料清理完，妆也补好了，时煜对工作人员道了声谢，出了休息室准备继续拍摄。

叶小俊担忧地小声问他：“要不要和导演说，把泼你的人换掉？”

“不用，”时煜的语气很不屑，“他要是还敢故技重施，我也不是好惹的。”叶小俊悠悠地提醒：“千万别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