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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你父母的仇,我会?一并报了。虽然我还不知道楚伯怎么能忍心杀害大皇子和王妃,你们一家与楚伯朝夕相处,如同亲人,但我一定会?当面问清楚后,再杀了他。
李非,你曾说我给了你一切,不,恰恰相反,是你拯救了我。
崔纯曾问我你是怎样的人,一下子,我竟有点回答不上。我告诉他,我们是同类人,我们都钟爱孤独、享受孤独,相比起人世间的纷繁复杂,我们更愿意将精力投放在“必要”的事情上。就像你为了追求真相放弃安逸生活,宁愿在海上漂泊数月。而我也不喜应酬,宁愿把时间花在神机室。
我们无视世俗,我行我素。
在这里我需向你郑重道歉。
我常嫌弃你的小心翼翼、伪装、猜疑和不必要的敏感,但那是你受伤害后的正常反应。其实只是层薄薄的面具,当你决定选择相信一个人,你会?彻底卸下这层伪装,给予对方毫无保留的信任。
而我,我所怀疑的人是自己。
自从弟弟死后,我就清楚自己的责任,必须活成他的样子。但我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样子了。我知道时间解决不了无谓的忧愁和迷惘,但时间会给出答案。
如果没有你,我一定还行尸走肉、不知人间滋味。你的热情、包容,就连那些是非不分?的诡计、袒护亲人的任性,在我认为都是更高层次的清醒。
长夜漫漫,你仍热爱。这对我是十分?重要且根本的。我不会?让你宝贵的品质消失。我不希望楚伯的阴谋让你对自己的人生产生怀疑。
所以在你见到他之?前,我会?亲自了结这一切。
快乐源自满足,或谓欲望、或谓追求。在用情这件事上,我是懒惰、卑微、受之?有愧的,是你的火热打动了我,令我冰冷的心有一处温暖,足以对抗似水流年、世事无常。
因此我常怀感激。如果有一天我先你而去,那是我到世界尽头等你而已。
李非,答应我一件事。
即使未来是条沉船,划桨时也别忘了高歌。
再会?。”
再会??这封信就到处为止了吗?
李非总觉得有点戛然而止的味道,以前殷莫愁来信总会说些具体事务,而李非回信则充斥着“思你念你”之?类的肉麻话,但这次,除了说发现楚伯是龙隐门门主外,通篇在抒发某种感情,李非知道,殷莫愁不是这么啰嗦和感性的人,这更像他会?干的事。
这封信像告白,又像告别。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李非的眼圈红了,他独坐良久,平复了心情后,将在门外等候的黎原昭阳夫妇叫进来。
这是一个乌云蔽日的夜晚,看不见任何星星,也看不见月亮。李非察觉出,黎原进来时步履沉重,而昭阳的眼睛则闪着微弱光芒。
李非定定神,压低声音说:“莫愁的信我看完了。”
“哦。”黎原半垂着眼睛说。
李非知道,这小子在回避什么。
“信里说,龙隐门的势力全部剿灭,只余楚伯和几个漏网之?鱼,相信用不了多久都能捉住。”
“是,罗啸将军和陇右军是土生?土长的陇右人,对山地作战熟悉,他们逃不掉的。”
不等他说完,李非就闪到昭阳的面前,一字一顿地说:“昭阳,我需要和你单独聊聊。”
“这么晚了。”黎原刚开?口。
李非皱起眉头:“我和自己妹子谈话,你不要插嘴。”
黎原吸吸鼻子,收了声,但仍站着不肯走。
“除了这封信。”李非直截了当地问,“莫愁还有没有给你带什么话吗?”
“什么、什么话。没,没有。”昭阳哆哆嗦嗦。
平时多么伶俐的姑娘,何故舌头打结?
“她现在人在哪里?”
黎原脸一下子白了:“当、当然在山里追击敌人呀。”
“我说了你不要插嘴!”李非骤然提高音量。黎原越这样,他心里就越急躁。
“在山里头的。”昭阳只好说,“山路难行,条件简陋,莫愁姐姐担心可能十天半个月不能给你写信了,所以让我们来和你说一声。”
“十天半个月?”
“呃,也可能一两个月。”
“到底是多久!”
昭阳心虚地觑着黎原,黎原缓缓摇头。
不知道,谁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找到被俘虏的殷莫愁以及崔纯、春梅三人。
也许很快。
也许,他们永远也回不来。
两日前。
孟海英一行人回营后,罗悦香几乎不下马,立刻点了三千名?精兵折返山里,这一来一回三天过去,楚伯的院子早已人去院空,连处于半路上的“青田村”也人畜全无,相信这伙龙隐门余孽早已转移到山脉更深处。
祁云山脉作为大宁第二大山群,群山连绵,深山老林的大树遮天蔽日,大都是无人区,罗悦香虽是陇右本地人,在没有踩点的情况下也不敢贸然深入,这次她有经验了,请了几个在深山砍柴的老樵夫带路,又带了几头猎犬。殷莫愁受了伤,一路留下不少血腥气,靠猎犬追踪、老樵夫开?路,罗悦香艰难地把队伍往山脉腹地带。
龙隐门和谭鲲对埋伏殷莫愁这事筹谋数日,早已规划好一切。那日,孟海英和罗悦香一撤退,谭鲲就押着殷莫愁等人按先前定好的路线撤离。
不久后,罗悦香果然找到了一个落脚点。小木屋,有搭篝火的痕迹,留有大片血渍、纱布,又捡到一只带血的箭矢,想必是从殷帅身上拔下来的箭。罗悦香从小在军营长大,知道中箭者拔箭必然会引发撕裂伤,造成不亚于中箭的二次伤害。但从小木屋现场留下的纱布的数量来看,猜这里是龙隐门早早准备的中转站,可能考虑自己人会受伤,存放大量伤药。
也就是说,殷莫愁应该已经得到相对妥善的救治,性命无碍。罗悦香稍稍放心。
但线索到了此处就彻底断了。
罗悦香紧紧捏着那支箭矢,久久不语。
此时老樵夫看了看天,忽然大叫一声:“不好!要下雪了!”
第二个老樵夫着急地说:“是啊,看这天色,今晚将有第一场雪。”
第三个老樵夫摇摇头:“真奇怪,今年的雪比往年来得都早。太早了。”
旁边有人向罗悦香建议:“将军,你看,我们地处深山老林,一旦下雪,寸步难行。将士们这次出来也没有带防寒衣服,不如趁现在天气好,先回营,等雪停了,我们再组织搜山。”
罗悦香原本在发呆,脑海里不停地重复那个雨夜里发生?的事。没有殷莫愁那个出人意料的决定,罗悦香今天尸骨都凉了。
“将军?我们回吧?”那人又说。
回去?殷帅在北境用兵,常遇雪天,遇到这种情形,她会鸣金收兵吗?不会?的,只会越挫越勇,一往无前。
“回你个鬼!”罗悦香抽出马鞭,往那建议的副手身上抽去。
啪地一声,皮开肉绽,疼得那人满地打滚。
说来也是冤,这些人并不知道殷莫愁被俘,只以为是小罗将军率领他们来捉拿龙隐门门主。罗悦香初任将军,手下人怕上司立功心切,不顾极端天气冒进产生意外,才?好言相劝。
“都到什么时候了,还怕吃这点苦!”罗悦香大喝一声,道,“陇右的雪能有北境冷吗?!谁也不许劝回,下雪能阻拦我们,也照样能阻拦敌人!速派人回去,将我们这里的情况告诉孟将军,同时请求支援补给。现在是逆水行舟,都跟我走!搜,接着搜!我相信敌人就在前方!”
小罗将军初出茅庐,以颇有大将威仪,一声令下,全军执行。
罗悦香口号喊得响,但她自己心里其实根本没底。殷莫愁已经几日未在军中出现,这个秘密还能隐瞒多久?孟海英的说法是“拖一天算一天”、“越少人知道越好”,但是拖到最后,秘密总会泄露的,怎么办?
大元帅被俘已经够震动,如果,如果营救失败……
罗悦香不敢想下去,只稍一想,就天崩地裂、天塌地陷……
“她到底怎么了!”
李非一下子抓住昭阳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每逢打仗,殷大帅总是冲锋在前,虽说围剿龙隐门计划一切都是提前筹谋好,又有万军拥护,但龙隐门那帮人行事诡谲,难免有个万一……瞎猫碰到死耗子……
“是不是受伤了。”李非无法放任自己的想象继续下去,行军打仗受点伤本来也是正常的。
黎原紧张地看着他,那双焦急的眼睛背后,有着最暖的温柔。
“殷帅……在给你的信里说了什么……”黎原需要先确认他为什么有所察觉。
“她说楚伯很可能是龙隐门门主。”李非干脆道,“楚伯策划杀害了我父母,这么多年陪在我身边也是为时刻监控我,阻止我查出真相。当然,如果有机会,他会?在恰当的时机怂恿我参与皇室的争权。莫愁在信里没有说,但我知道,她在冒一个险,为了了断她的过去,也是为了我。”
李非仍保持抓着昭阳的姿势,昭阳往后踉跄了一下,李非忽然感到她浑身力量散了似的。她死死看着李非,在门外就已憋了良久的泪水终于流下来,淌过脸颊。
“莫愁姐姐总是这样……”昭阳哇地哭出声来,整个人倒在黎原怀中,带着抽泣声,“什么都不肯说,什么都放心里……我都劝她,没必要亲力亲为……”
李非吓了一跳,不知道哪里说错话,等她哭声小了点,才?问:“莫愁受的伤重吗?”
昭阳抹了抹眼泪,语气平复:“他们说不会?伤到性命。”
她语气坚决,黎原反而欲言又止。
这姑娘受殷莫愁影响,也变得十分?有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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