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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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然是。
星光的实力,比爱乐只高不低,如果打定主意要投这项目,最初就不会让爱乐成为主投方,可他们一开始并没有出手,反倒是最近才跑出来截胡,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让他们改变了主意。
而这个人是谁,不问而知。
他只是不经意间,跟孟星舟提了一下这件事,大概语气带了惋惜吧,孟星舟就不声不响地去把事情办了。
江月初说不出的感动,又带着隐隐的自责,总觉得自己给对方添了麻烦,毕竟这不是随手发个微博,而是在消耗自己的人脉。
敢情季非凡没说错啊,他的确在不自知的情况下,间接抱了一条更粗的大腿!
他百感交集,一时间,也说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感受,想打电话问问孟星舟,想起他金燕电影节后在帝都还有几天日程,这会儿多半在忙,便偃旗息鼓。
等《听说》选角尘埃落定再说吧,他继续忙自己的。第五天,《净海行动》的路演终于告一段落,从机场回家的路上,接到陈斐然的报喜电话,“月初,余家林这个角色归你了,我现在就去帮你签合同,你回来正好赶上开机!”
江月初嗯了一声,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虽然一向淡定,但好歹拿下了这么重要的角色,怎么语气里半点欣喜也听不出?陈斐然不禁奇道:“路演有什么不顺利吗?”
江月初答非所问,“陈老师,你能不能帮我去打听一下,他们定演员的流程是什么?”
这个不用打听,陈斐然早知道了,他明白这角色对江月初的重要性,所以盯得特别紧,一直在通过各个渠道打探消息,“这次竞争很激烈,男主候选人全是一线准一线,不是年轻的影帝就是视帝,得票也非常平均,你和曲铭一人两票,还有两位候选人一人一票,最后,是总制片人梁醒,投了你,帮你把票数变成了三。”
总制片人是影片的主宰,统筹影片策划、拍摄、上映等全部流程,一般都是由投资人派驻或聘请的,打个比方,投资人是企业的大股东,那么制片人就是他们聘来进行日常运作的总裁。
总裁的大部分决策,背后体现的,都是股东的意志。梁醒虽然是独立制片人,做决策肯定也多多少少会受投资方的影响,投他这一票,到底是自己的真实想法,还是代替星光影业开麦,真的很难说。
江月初感到头上的压力比之前更大了。
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从不占别人半点便宜,宁愿人家欠他,也不愿欠人家,可现在,他无意中就欠了孟星舟好大一个人情,也让孟星舟欠了别人好大一个人情。
他沉吟片刻,发微信问孟星舟:“现在忙吗?”
孟星舟一个电话回过来,“不忙啊,我在去你家的路上,大概四十分钟后就能到。”
江月初吓一跳,原本只是想微信聊聊这件事而已。
他在帝都的日程完了?还有,去我家?他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是了,《听说》快开机了,我必然要回来,所以,他也回来了。
他也想见我啊!
这是两人微信定情后第一次见面,江月初期待又紧张,算了算车程,急忙道:“你别急,让司机开慢一点,我还有半个多小时才能回去。”
挂断电话,左右一看,造型师没随行,他又不觉懊恼起来,拿手机屏幕当镜子,仔细端详自己,风尘仆仆赶飞机,也不知道形象有没有崩塌。
程小方看得乐死了,“照什么啊,不用照,你是整个江城最靓的仔!”
江月初自己也乐了,干嘛呢?之前拍《天问》战争戏,两人经常在泥里滚来滚去,或者化妆化得满脸血,什么模样对方没见过,至于像个刚初恋的小姑娘吗?拿稳一点,拿稳一点。
保姆车开到别墅的地下停车场,程小方直把江月初送到入户门口,趁帮他开门的工夫,鬼鬼祟祟地给他西裤口袋里塞了个东西,贼兮兮地笑道:“哥,加油哦,你可以的,嘿嘿嘿!”
江月初:……
我这助理,怕不是个小傻子?
他自己经常不在家,但定期有家政做清洁,因此家里非常整顿,一尘不染。幸好冰箱还有些时令水果,他取了几个,帮孟星舟榨了杯果汁,刚放上茶几,手机便叮一声响,是程小方的微信:
哥,有需要的话,可以摸摸你左裤兜哦[坏笑]
江月初左手一摸,摸出一枚深绿色的杜.蕾.斯来……
你小子胆子大啊,敢给我裤兜里装东西,也就你星哥没在边上,不然我看你是想步胡新鹏的后尘。
而且这是恋爱后第一次见面啊,怎么能直接提枪上阵?太浪了,不行不行。
他好气又好笑,正想找地方把这玩意儿收着,门就被敲响了,他浑身一震,顺手又塞回裤子口袋里,拉开门,可不正是他刚上岗的男朋友?
孟星舟也是一下飞机就赶过来,脸上尚有隐隐的风尘之色,突然之间以全新的身份面对对方,两个人都有些不适应,就那么在微妙的氛围里,七分欣喜三分忐忑外加十分沉默地望着彼此。
孟星舟:“你……”
江月初:“你……”
不约而同地开口,撞车后俱是失笑,江月初把孟星舟让进门,取了双新拖鞋给他,“你在帝都的行程,告一段落了?”
“嗯,跟方励景导演谈个新项目,不过他的剧本还不成熟,所以又回去打磨了。”
一问一答,好像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江月初把果汁递给孟星舟,自己去冰箱拿了瓶挪威VOSS矿泉水,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各喝各的,气氛诡异至极。
好奇怪啊,以前什么都聊,什么都玩,怎么现在在一起了,都不知道说什么?人家情侣在一起都怎么相处啊?
喝了大半杯果汁,孟星舟实在受不了了,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一寸见方的丝绒小盒,打开递给江月初,“你的领针我用过了,这个新的赔你。”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枚树叶形的白金领针,尾巴雕成精致的皇冠状,中央的蓝钻光彩流丽,整体和他那枚颇为相似,蛮别致的。
江月初却不由得眉心一跳,“你这是,想反悔?”
孟星舟笑道:“让你盖章,你又不来,反不反悔还不是由我?”
他在撩我,他在挑.逗我,他在勾.引我!我是不是应该马上转过头去亲他,可是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轻佻了?
江月初纠结得快要分裂,好几次都快转身了,又按捺着重新稳住坐姿,两人又在诡异的氛围里沉默了几秒,孟星舟把盒子放到他手上,“开玩笑的,我说话算话。只是觉得这枚领针,挺适合你的而已。”
想拿领针打发我,想得美。
江月初忽然就来了勇气,他果决地把盒子还了回去,“我不喜欢这种类型的了,太素,不够骚,你不如想想,有没有其他好处给我?”
“你想要什么,划个道儿吧?”孟星舟双眼一眯,兴味盎然,男人对于具有挑战性的未知事件,总是充满兴趣,尤其他们已经初步建立这种关系,这句话就更令人充满遐想。
我想要什么呢?江月初把孟星舟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着,这个好看的可人儿,现在整个人都是我的,我是不是可以为所欲为,随便提要求?
目光像猎鹰捕兔一样逡巡了几圈,心跳随之加速,结果话到嘴边拐了个弯,自动带出了一串后缀,“我要你——这对黑宝石袖扣。”
说完泄了气,伸手扶额栽倒在沙发上。
孟星舟的白眼差点没翻到天花板上去,他面无表情地摘下袖扣,拉过江月初的手,塞到他手心里,“我这身衣服,要脱下来给你吗?”
“不不不,不用了。”江月初起身就走,“你先坐,我去个洗手间。”
他满心挫败,以前没确定关系时,尤其是孟星舟还没开窍时,他总是时不时地撩拨他一下,那水平,堪称不著一字、尽得风流,如今都变成自己男朋友了,想撩一下居然还翻了车?
出息啊你,要袖扣,你要把人气死了!江月初怒其不争,指着镜中的自己,无声地骂道。
好在,星舟似乎也不在正常水准,平时他满嘴风话,各种调戏,哪像今天这么矜持的?
难道这是恋爱新手都会有的错误?不是我一个人犯蠢?这么一想,江月初顿时就平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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