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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别让我难堪。”德阳轻轻抽回自己的袖子,回身朝伶仃笑了笑:“德阳谢谢伶姑姑,姑姑心细如发,还好有姑姑。”
“长公主见外了,伶仃应该的。”伶仃说完看了一眼大殿,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二位离开太久,会惹别人生疑,还是回去罢!”
“好。将军先请。”游思行一语不发的向里走,他是一个粗人,自小跟着游老将军混在军营,除了领兵打仗什么都不会,也不懂儿女情长。做什么事都是直来直去,只要他心里一点不愿意,都不会委屈自己。
慕容云澜看他们二人进去,便站在那里看着伶仃,让伶仃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还好吗?”慕容云澜喝了少许酒,怕自己熏到伶仃,不敢离她太近。
“承蒙慕容大人惦念,伶仃很好。”伶仃内心的暖意袭来,但她也只是欠了欠身,一脸云淡风轻。
慕容云澜想起第一次见伶仃的情形,她坐在锦绣阁的账房前练小字,小嘴撅着不开心。正在陪幕僚给夫人挑首饰的慕容云澜好奇的瞥了一眼她写的字,实在称不上好看。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练字的女孩抬头瞪了他一眼,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字,脸倏的红了,把那张纸卷起来扔了。
结账的时候,那女孩打算盘倒是一把好手,噼里啪啦便算出了价格,然后冲慕容云澜粲然一笑,好像终于为自己扳回了面子。不知怎的,那一笑竟然让二十三岁的慕容大人脸红了。
想到这里慕容云澜笑了笑,问她:“伶仃姑娘现在还练字吗?”
伶仃自然知晓他说的是哪一桩,表情正了正:“不练了。前几日尚仪局的孙嬷嬷让我帮她写几幅名帖,刚落笔一个字就收走了我的笔。说担心名帖发出去以后别人以为我们尚仪局都是乌合之众。”说完又想了想:“我觉得也没有那么难看。你说呢?”
“孙嬷嬷的确是妄断了,姑娘的字…”想了许久想不出该怎么说,于是干脆缴械投降:“名帖那种东西,宫里随便拉个人写都可以。姑娘写名帖,大材小用了。”
伶仃被慕容云澜逗的笑出了声。这时听见大殿内传来一声桌子挪动的声音,伶仃向内看出,游思行正在站起来,心里道一句:“糟糕!”转而看向慕容云澜:“大人,游将军好像喝醉了,你..”
“我知道。”慕容云澜朝她点了点头,快步向内走去。
游思行站起来酝酿了一下,刚要开口,便被慕容云澜按下:“将军,我敬你一杯。”而后靠在游思行耳边说道:“游兄,冷静。”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游思行仰头喝了那杯酒,朝练溪川鞠了一躬:“皇上,末将不胜酒力,请求皇上准许末将先行离席。”
练溪川点了点头:“更深露重,将军多加衣。”
游思行点了点头走出了大殿。伶仃看着他的背影,脊背挺的笔直,走下台阶的那一刻,一阵风打在他的身上,头上乌黑的发丝被吹起。怕是心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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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宫宴练溪川经的太多了,歌舞索然无味,所有人都谨小慎微。他不时与在座的人举杯浅饮。
“皇上,刚刚国库的人过来禀告:东路的进贡到了。并且,比要求的,多了一成。”钱无为趴在练溪川耳边说着这些话,练溪川点点头。
“贵妃,出宫敬香这些日子可还顺利?”他突然发声,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看向苏芳菲。
“回皇上,十分顺利。臣妾终日为大齐国为皇上祈福,期望臣妾的真心能感动菩萨。”
“你的真心,朕看到了。”练溪川说罢朝她举了举杯。
苏芳菲扶起衣袖,翘起兰花指捏起面前的小酒盅,朝练溪川举了举,饮下了这杯。
“听说贵妃这几日在庵里,研制出了新的香,朕回头去看看。”练溪川含情看着苏芳菲,说出这番只有二人能懂的暧昧的话,苏芳菲的脸红到衣领以下。
“不如,本宫也随皇上一道去看看?”白锦容看不惯苏芳菲的装腔作势,装傻似的提议。说完便感觉到练溪川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皇后也对制香感兴趣?”
白锦容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个狐媚子争风吃醋起来。但她说出的话已然是不能收回了,于是硬着头皮说道:“臣妾闻着贵妃身上的味道十分好闻,不禁起了好奇。”
“贵妃,的确是馨香。”练溪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出的话让在场的人如坐针毡。皇上从前注重礼节,今日怎么这么开化起来?练溪川说完站起来走到苏芳菲面前:“朕似乎是醉了,去贵妃那里醒醒酒吧!”
苏芳菲看了白锦容一眼,仪态万千的站起来,挽住练溪川的胳膊,随他一道走了。
白锦容脸上的笑容已然是僵了,不可置信的看向白慕。白慕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无奈的冲白锦容摇了摇头。
“哀家累了,先回去歇息。你们差不多也散了吧!”太后用帕子拭了拭唇,说完朝白锦容使了个颜色。白锦容只得站起身,随太后走了。一场宫宴就这样草草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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