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能不忆江南（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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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钱无为为他披了件披风，入秋了，到了夜晚凉意入骨.又倒了一杯醒酒茶放到练溪川手边.

“快中秋了吧？”练溪川问道，钱无为忙答道：“是呢.”

“都说一颗星代表一个逝去的人.锦书是哪一颗？”钱无为听到练溪川提起上官婕妤愣了一下，自从她走后，这位几乎没提起过.

“上官婕妤生的那样美丽，做星星，应当会是最亮的那颗.”钱无为抬头看了看星星.

练溪川找了许久，发现一颗星又亮又大，那颗吧，那颗就是锦书.作为皇帝，他最擅长隐藏心事，再大的悲喜到他这里都成了过眼云烟.只有在这样的晚上敢想起.

眩晕的感觉在练溪川头顶走了一遭，他缓缓闭上眼睛.

是有那么一个人，让他忘记失去锦书的痛，让他在堕入魔道之时蓦然止步，她用血淋淋的方式把锦书的孩子带到世上，这让练溪川感激上苍.无法区分是不是爱，他默默的看着她，守着她，觉得那个人真好，让他在上一年的冰天雪地里如沐暖阳.然而那个人，后来带给他的痛似乎更多.十几天了，他没有去看她，她便一点消息没有.她巴不得看不到他，因为他不是慕容云澜.

喝酒的时候他仔细的看云澜，他生的就讨巧，那么柔和的一张脸，举手投足的风雅无人能及.原来她喜欢这样的人.

练溪川站起身向外走，钱无为连忙跟上：“皇上，您要去哪儿.”

“去看锦书.”练溪川的确是醉了，他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只是记得似乎再走几步，就到了锦书的宫殿.

安平殿的宫人已经睡下了.外面轰隆一声，众人吓了一跳.看门的小太监披了衣服出去，看到钱公公和詹青云扶着一个喝醉的人，不是皇上是谁？

连忙把门打开.

伶仃睡眼朦胧的披了衣服出来：“怎么回事？”

钱无为看到伶仃似是看到了救星：“伶美人快来搭把手，皇上喝多了.”

“哦.”伶仃把衣裳穿好，走过去.钱无为连忙把主子的胳膊达到伶仃身上.

练溪川觉得自己似乎被一个柔软馨香的身体接管了，嘴里呢喃了一声“锦书..”

钱无为面色瞬间尴尬，再看伶主子，她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转脸对钱无为说道：“把皇上搀到偏殿吧？主殿没收拾，太乱了.有辱圣驾.”钱无为只希望赶紧安顿好主子，在哪儿无所谓.主子有一些年头没醉过酒了.

到了偏殿刚把练溪川放到床上，就被他拉住了手：“锦书，我想你.”似乎回到了前世，他喝醉了喊锦书的名字.

伶仃眉头皱了皱，对香兰说道：“让小厨房煮一壶醒酒汤.”又对那个看门小太监说道：“你去打盆水帮皇上净面.”说完打了个哈欠：“有事儿你们就喊钱公公.我困意上来了，这会儿不睡这一夜就甭想睡了.”

钱无为犹豫了声，唤住她：“美人...不照顾皇上？”

伶仃想了想，温和的对钱无为说道：“钱公公有所不知，我真是不大会照顾人.这儿这么多人呢，我在这只会添麻烦.皇上喝多了，照顾他是大事儿，照顾好就行，谁照顾无所谓.你说呢？”她一番话说下来，道理都让她说了，钱无为只得点点头.

伶仃又看了一眼练溪川，抬腿便出了偏殿.回到床上，听到偏殿不知在干嘛，乒乓乱响，找了两块棉花堵住耳朵睡着了.

练溪川睁眼的时候头痛欲裂，看到自己睡在一个不熟的地方，问正在打盹儿的钱无为：“这是哪儿？”

钱无为赶忙睁眼：“回皇上，安平殿...的偏殿.”

安宁殿，那是她的寝宫.

“为何不是在正殿？”

“伶美人说正殿凌乱，有辱圣尊.”

“昨夜朕酒后闹了吗？说了些什么？”练溪川想问清楚，免得一会儿见面的时候她说出些让人接不下去的话.

“您...拉着伶美人叫....上官婕妤的名字.”钱无为想起这个场景就有些尴尬.

“她什么反应？”

“要说伶美人真是少见的剔透人.铁定是知晓皇上对上官婕妤的感情，您认错人的时候，她面色丝毫未变.”钱无为尽量把话说的浑圆些.

哪里是剔透，不在乎他嘴里喊的谁的名字而已.

“她照顾朕一夜？”练溪川知道自己醉酒什么样，很是折磨人，倒不是撒酒疯，就是不消停，总要做点什么.

钱无为表情停滞了一下，该如何说呢？要说是，那是欺君之罪.说不是，可能伶美人要遭殃.抬起眼对上皇上凌厉的眼神，一咬牙：“伶美人昨夜似是不舒服，把您弄到偏殿安排好人照顾皇上，就...回去睡了...”说完沉着头等皇上的狂风骤雨.却见那位笑了笑站起了身.

“她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