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行到水穷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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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仃看了一眼昏睡的苦儿,那是过去二百多个夜里，她夜夜陪着的孩子.对他，她只是没有十月怀胎而已,然而那些日夜的陪伴都是真的.

终其一生去守护一个孩子,这是上天今生给予她的宿命吗？如果真是这样,敞开怀抱去迎接就够了.她的泪盈满眼眶.

“你可以后悔，朕不怪你.”练溪川心里紧着,怕她离开又希望她离开.

伶仃泪落了下来，她摇了摇头，这一次，她选择与练溪川站在一起.她走到苦儿的床前坐下：“皇上尽管去忙，这里有臣妾.”

练溪川看着她坚定的坐在那里，她眼里的光笼罩着苦儿,也笼罩着他.他在心里抱着她，千千万万遍.

出了玉林殿.

“詹青云,这几日皇宫的动静摸清楚.那些娘娘们都做了什么.钱无为,你带着人,去御膳房查.看谁有机会接触三皇子的米粉.”说完直奔永宁殿.

今日必须与太后摊牌,三皇子的养母太后不必帮忙物色了,朕心里有最好的人选.到了永宁殿,不等通秉便进去了,皇后刚好也在.很好.赶一波.

太后和白锦容看到练溪川气势汹汹的进来，都吓了一跳.

“皇上这是怎么啦，生这么大气.”太后看了一眼白锦容,示意她不要说话.

“太医们这会儿正在玉林殿，有人给三皇子的米粉里下了巴豆，这会儿还在昏睡着.”练溪川说完看着皇后：“皇后掌管后宫，这后宫脏污的手段层出不穷.竟有人把手伸向朕的儿子！！！”练溪川拿起手边的茶杯摔了出去！

太后的心紧了一下，三皇子会哄人了，看着十分讨喜.她去看过几次，喜欢的不得了.“怎么回事？查清了吗？有性命之忧吗？”

练溪川沉着脸不说话.

白锦容从未见过练溪川的雷霆之怒，心随着那碎了的茶杯忽悠了一下.她求救似的看向太后，后者则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永宁殿里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

过了许久练溪川才开口，是对着白锦容说：“从前朕怕你施展不开，从不插手后宫的事.今日朕把话放在这里，今儿个傍晚，朕要命人搜宫.后宫的风气，皇后若是镇不住，朕就帮你出手；若是过了今日，还是镇不住，朕就只能换个皇后了.”

“皇上...”白锦容终于忍不住开口，今日三皇子的事与她并无干系，被皇上迁怒实属冤枉.在太后面前这样说她，的确是让她挂不住面子.

练溪川却不接她的茬，转而对太后说道：“之前儿子让太后帮三皇子物色养母，太后不必费力了，儿子自己物色好了.”

最近这些日子太后已将伶仃与皇上的来龙去脉摸清楚，这后宫没有完全密不透风的墙.她深知三皇子的养母是伶仃，但还是装作不知的问了一句：“皇上物色的人选是？”

“伶美人.”

“哦？”太后装作很惊讶：“皇上怎么就选了她了呢？位分低了点，这让三皇子长大抬不起头来.依哀家看，大齐历来的规矩，这养母是要皇后来做的.”毕竟也是白家人，太后想问白锦容再争取一次.

“母仪天下的皇后自然可以做养母，三皇子出生后皇后去看过几次？皇后的照拂可到过三皇子那里？”练溪川盯着皇后：“不如朕今儿个当着太后的面问问皇后，皇后想做这个养母吗？”

练溪川的眼神能杀人，即便再聪明的人此时也能看清形势了，这个养母必须伶美人来做.三皇子是烫手山芋，白锦容不能为自己找麻烦.她唇动了动：“平日里照顾大皇子已是殚精竭虑，三皇子这样一个小奶娃，万一有一点疏忽都是大事.臣妾以为..伶美人合适.她无儿无女，精力足.”说完看着皇上.

练溪川的眉挑了挑，显然对皇后的说辞不满意.白锦容顿了顿，又说道：“要说位分低，倒不是大事.找个理由晋了便是了.臣妾想了一下，马上要中秋了，可以给宫里的姐妹们普遍晋个位分.伶美人晋到婕妤可以的.”说完看到练溪川的眉头再一次皱了皱，马上改口：“但伶美人自入宫以来，谦良克己，实属后宫嫔妃之楷模，晋到昭..”皇上还是不满意：“贵仪，晋到贵仪，足以服众.”

白锦容自小没有受过今日这样的耻辱，对伶仃算是恨上了，比恨上官锦书更甚.

练溪川点点头：“皇后果然持家有方.赏罚分明.太后意下如何？”

刚刚发生的一切太后都看在眼里，她这个远房侄女是提不起的小阿斗.在皇上面前唯唯诺诺没有章法，被皇上一吓就吓住了.心下叹了口气：“哀家很喜欢伶美人，否则也不会在她还在尚仪局做姑姑的时候便赏她春带彩.只有一样，哀家想提出来，不管皇上高兴不高兴.”“母后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