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聊发少年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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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练溪川听到动静回过头，看到伶仃站在那，他刚要开口说话，却看到她迅速的跪下去请安.

说什么都不会信了.

转身走了出去.

游思行正在永明殿等他.看到练溪川，把手中的东路舆图递给他：“这是之前派去的人画的，前段时日又派人去核实过，没有问题.”说完顿了顿：“德阳的法子真的好，她是带兵奇才，我有些自愧不如.”因着只有两人在，便没有恪守君臣之礼，慕容云澜他们三人打小就亲近.

“肖也与贵妃确实苟且到了一起，贵妃真是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给朕带了一顶这样大的帽子.”练溪川说完自嘲的摇摇头：“后宫的女人也的确寂寞，朕竟不怪她.”

“德阳的人已经到了东路吗？”毕竟是后宫之事，游思行不便与练溪川深谈，于是岔开了话题.

“到了.她派去的人你大概也认识.说是齐凉有名的义匪.”

“花云夕？”

“对.是叫这个.据说耶律瑶也是他帮忙找到的，想来是有一些本事的.”说完这几句话看到游思行的脸色暗了一下，练溪川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也不便多问.

两个大男人这样干坐着也的确不像回事：“要不喝点？当作朕为你践行.”

“喝点就喝点！”游思行拍腿大笑.

酒过三巡，话聊的就开了.是游思行忍不住好奇：“那日在围场带着贵仪骑马，怎么骑那一下就作罢了.好以为你会把她带到林子里，看看好看的景致.那林子里那日有好多只不怕冷的梅花鹿，我都叫手下不准射.德阳喜欢鹿.”

练溪川想起她毫不犹豫把手伸给自己，是自己搞砸了：“骑马的时候她害怕，抓紧我的衣袖，让我想起了锦书.”

“她发现了？”游思行对练溪川和伶仃的事不是很清楚，只是这一路二人别别扭扭，感觉十分微妙.

“不知她发现没有，她只说冷，让我快些回去.”那么想骑马，又不是会退缩的人，那么远的路都扛过去了，怎么就突然觉得冷？是发现了.“我搞砸了.我...在还没晋她位分前，偷偷看了她半年.终于下定决心晋她位分，两个人却始终走不近.那日是她第一次毫不犹疑把手递给我.”

游思行给自己斟酒壮了壮胆子：“近日来房事...还....”贵妃那么好的位分，却给皇上戴了绿帽子，想必是旱了很久.游思行虽不谙男女之事，但在军营里混久了，也就成老江湖了.

练溪川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把面前的酒喝了也给自己壮胆，身为帝王，有些话说出来有损颜面：“很久没有了.”

游思行眼睛睁的老大，这是身体有毛病了？

“你不用惊讶，晋了伶仃位分后，就没有过别人了.倒不是刻意想为她守身，只是提不起兴致.”看游思行又喝了一杯酒，知他更好奇，于是接着说道：“有时想的紧，便自己来.”练溪川似乎是酒意上头，脸红的跟关公一样.

伶仃应是给自己埋了什么蛊，从前对锦书那么爱，也没做到不沾后宫.现在跟她，什么甜头都没捞到，但就是念着.或许是爱慕她久了，成心魔了，没准儿办了她就好了.

那几次不信邪，翻了牌子.人到了，衣服都脱了，自己就是打不起精神.还挑剔.从前中意的模样，现在在眼里都变成了丑八怪.身体那么瘦，不丰润；脸盘那么小，看着就不旺夫.找不到一个像伶仃那样可心的，哪儿哪儿都看着好.

这么一想又想起那一日自己的退缩，真想给自己两拳.倘若没有那么一下，兴许在围场就成事了.他那个营帐做了窗，在窗内能看到外面白色的林子，金白相间的操场，景致多好.

怎么就失神了？大概是有些人一起久了，就算去了，就算跟别人重新开始了，偶尔也会想起.那些经历构成了自己，忘的一干二净，不可能的.除非与眼前这个人特别近了，分不开了才行.

练溪川整了整思绪，问游思行：“朕一直想问你，你在齐凉，与德阳成事了吗？”

“.....没.”游思行叹了口气：“德阳不要我.我现在生怕她忘了我，每日一封千里加急的信.德阳生生把我一个武将逼的整日里看书，怕自己的信措辞不对，写的不好，她不爱看.”

“那你还是..未经人事？”

游思行的酒意也上头了，脸比练溪川还红：“嗯.”

练溪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倒是件有意思的事.他转身到书架最里侧拿出一本画册给他：“喏，拿回去.早晚用的上.”

游思行好奇心起，翻开画册，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小人，假装镇定的合上：“臣常年在外行走，这种东西随时能找到.皇上是苦，这么一本小册子还得藏着.翻来翻去就这一本，多无趣.”算是扳回了一局.

二人喝到天色泛白，游思行歪歪扭扭回到将军府，想小睡片刻，突然想起今日的信还没写，拿起大笔洋洋洒洒几句话，交给张元朗就去睡了.

十日后，在去往塞外的路上，收到了德阳的回信，这是让他安排姚妈到伶仃身边那封信外，这是唯一一封.

大将军在摇摇晃晃的马上，面上满是寒霜，用冻的皴裂的手打开那封回信，只有两个字：“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