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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停在溪边休整.伶仃和小妖带着花花在一旁玩.花花这几日一直念着干娘,她从出生就没离开过德阳,这样想着,火气就有些大.小嘴唇上起了一个小小的燎泡.

她玩着玩着就奔着在溪边洗脸的练溪川去了,跑到他身旁将小脸儿伸过去:“叔父好.”她对练溪川十分好奇,这个叔父长的好看,但是不与她说话.花花从出生开始碰到的叔父都很喜欢她,还没有遇到过不理她的叔父.

练溪川看了她一眼,小脸儿粉嫩,眼睛又大又圆,梳着两个小圆球,哪吒一样.低头继续洗脸,并没有理她.小妖想上前把花花抱回来,被伶仃拉住,冲她摇了摇头.

花花倒是不自觉,练溪川没有理她,她以为练溪川没有听到她与他问好,于是扯着小嫩嗓子细声细气的喊了一声:“叔父好.”

“嗯.”练溪川应了她一声,总是不理她实在是不够有风度.

花花听见他应她,十分开心,笑眯眯的眼睛又来了一句:“叔父,飞飞!”

练溪川愣在那.后宫里的皇子对他一直有些敬畏,那种敬畏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这个小姑娘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给他请安就算了,还要让他抱飞飞?

他瞪了一眼花花,眼神凶狠.花花以为他在跟她玩,也学着他瞪了回去.瞪完了还嫌自己眼睛不够大,用小小的手扒住自己的眼睛的脸蛋向下拉...而后五指分开拍着巴掌笑:“花花赢,飞飞!”伸出手让他抱飞飞.

练溪川看着花花,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伶仃,心想你阿娘挺精明的,你这样,你阿爹莫不是个傻子吧?

弯下身把她抱起夹在胳肢窝下送到伶仃怀里,转身走了.

这几日他们俩极少说话,有时他打个照面伶仃要请安,詹青云会迅速的上前:“微服私访,不兴这个.”久而久之,也不需要请安了.

用膳也不在一起.伶仃与花花姚妈小妖一起,他与詹青云一起,永远分开坐.伶仃乐得自在,猜不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找到她了,为什么不痛快杀了?大概是想留着慢慢折磨.那为什么一定要去江南呢?因为云澜眼下在江南吗?

伶仃抱着花花对她说:“叔父不喜欢小孩子,还会吃小孩.以后不要去打扰叔父.”

练溪川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看着伶仃,定定的.伶仃假装看不见,转过身走了两步.怀里忽然空了.一转身,看着练溪川举起了花花.

“是这样飞飞吗?”他仰着头问花花.

花花高兴的手舞足蹈,咯咯笑出声:“对,飞飞!”

“要飞高一点吗?”练溪川问她.

“要!要!”花花的小手舞的更欢,在伶仃还不及制止前,练溪川把花花扔向了天空.伶仃尖叫了一声冲了上去,却见练溪川稳稳的接住了花花,回身看着她.

她惊魂未定,吓的直哆嗦.万一刚刚练溪川假装失手..“把花花给我!”她跑过去把花花抢过来,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练溪川站在那一瞬间有一些恍惚.刚刚抱着花花的时候,他有着三年来从未有过的快乐.

花花在伶仃怀里憋着小嘴要哭,她还没玩够.从前每天都有叔父扔飞飞,已经好几日没玩了.好不容易经过自己不懈的努力打动了这个叔父扔飞飞,还能飞那么高,却被阿娘抱走了.孩子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不止一点伤害.

“不许哭.阿娘不是跟你说过,不能跟不熟的人太亲近.”

“叔父,几天.”花花的意思是叔父与我们一起几日了,是熟人.

“不许顶嘴!”伶仃看花花这样一些心疼,开口就凶了她.花花很少被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给我.”练溪川走到伶仃面前对她伸手.

“不.”伶仃害怕练溪川伤害花花.

“给我.”

“不.”花花哭的更厉害,她需要一个台阶.练溪川瞪了伶仃一眼:“如果连孩子都不放过,我还配做大齐的皇帝吗?”伶仃看他如看牛鬼蛇神,他不介意.但觉得他会对一个孩子下手,让他觉得有点委屈.

伶仃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了.慢慢把花花放到练溪川怀里.又看了看练溪川的冷脸,这几日没见他笑过一次.

练溪川把花花扛到肩膀上,轻声问她:“要飞飞吗?”

花花眼泪还没干,用小手抹抹鼻涕和眼泪,去抓练溪川的肩膀,点点头.

练溪川的手臂举了起来,想起刚刚把花湖扔出去伶仃吓的惊慌失措,这次没有松手.举着花花走了几步.花花不满足,小胳膊小腿儿使劲儿扑腾:“飞飞!飞飞!”

练溪川看了眼伶仃,意思是放心,朕不至于.

把花花扔了出去,花花咯咯笑出声.扔了有几次,花花终于心满意足.抱着练溪川的脸亲了一下:“谢谢.”她的小嘴唇湿漉漉的,兴许是刚刚高兴了流了口水.练溪川愣住了.他有三个皇子,没有公主.不知女儿是这样的,高兴起来会抱着你的脸亲来亲去.他的心暖了一下.又多看了一眼花花,她一张小圆脸儿像极了伶仃,其它地方却不像她.

“去吧,找你阿娘.”把花花放在地上,转身走了.

一旁的詹青云看的有些傻眼,连忙跟了上去.走了很远练溪川才停下来问詹青云:“你看花花长的像谁?”

詹青云仔细想了想,那眼那眉那唇,简直跟皇上如出一辙.于是有些犹豫的说:“像..您.”

“当时查她的时候,说花花什么时候出生的?”

“说是前年二月.”

“再去查,兴许我们被人骗了.”练溪川直觉他们说慌了.

晚上到了驿站,没有兴师动众.按老样子,练溪川一间,伶仃和花花一间,小妖、云儿、姚妈一间依次挨着.练溪川坐在案前写密函,听到花花在隔壁跑来跑去的声音.一会儿干娘去哪儿了?一会儿花叔父去哪儿了?一会儿顾伯伯去哪儿了?没有消停的时候.

练溪川想了想,走到墙边,敲了敲.那边安静了一下,花花想起什么一样,喊了一句:“叔父,玩.”

“太晚了,不玩儿.该就寝了.不然明日变成大花脸!”伶仃冲她做了个鬼脸.

花花听懂了一般,跑到墙边敲了敲:“叔父,安安.”意思是安置了,要睡觉了.练溪川嘴角扯了扯,坐回到案前.

旁边倒是安静了下来,但是练溪川的听觉却变的格外敏感.伶仃把花花拍睡着了,坐起身,她脱衣裳了,她下地了,她..如厕了..她净身了...练溪川觉得自己有些情动了.

这对他而言,简直是折磨.日思夜想的女人就在旁边,不能亲不能抱不能耳鬓厮磨,什么都不能做.

太折磨人了.他推开门,走到院子里打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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