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歌声未尽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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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姑苏呆了半月有余,练溪川终于熬过了这轮.气色开始变好，每日能牵着伶仃的手出去透气了.

每次出门前，伶仃都会把他包裹严实,生怕他再凉着心肺.二人总是牵着手绕一两座石拱桥就回客栈.练溪川批折子,伶仃带花花玩.

练溪川竟渐渐的对这样的日子生出一些向往.他有时会问自己,做皇帝有什么好？有与这个女人一起过平常日子好吗？

伶仃一颗小果子丢过来，练溪川眼睛都没看便伸手接住.

“哇！”

“习武之人还怕你的暗镖不成？”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朕的小公主睡了？”

“嗯.这几天黏着云儿.抱着云姨睡了.”伶仃把头靠在他肩膀.这些日子逼着他吃东西,他好像长了点肉.

“那咱们也歇息吧？”练溪川轻声问她，伶仃点点头.

倏的被他打横抱起，伶仃惊了一下：“别，沉.”

“你这么个小东西能沉到哪儿？”把她放到床上，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她.伸手缓缓解她的衣扣，她穿着江南衣局绣的肚兜,肌肤胜雪.伶仃觉得自己要被他的眼神灼伤了.拿起被子要蒙到头上，他却也钻了进来.

被子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感官却格外敏锐.他的呼吸滚烫,将伶仃的手按在她的脑边,让她无可逃避.

“伶仃.”练溪川开口唤她,声音像一副迷药.轻轻的碰她的唇：“三年前最后那遭,对不起.”伶仃想起那次,身心巨痛，鼻子就有些堵.练溪川俯身吻上她耳后的梨涡.练溪川最爱这个梨涡，是它告诉他伶仃还活着.

是被水乡的水蛊惑了么？伶仃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平江河、秦淮河、隐潭溪...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她有些后悔捂上被子.在被子里，什么都是滚烫的.她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无处遁逃，只能感受.

练溪川比从前更有耐心.他心里已经惊涛骇浪，恨不能淹没这片村庄，然而他还是告诉自己慢下来，不要急，来日方长.直到伶仃开口求他：“求你.”本就简短的两个字，碎成很多字，零散的不成样子.

练溪川终于忍不住，杀将进去.他高估了自己，很多事根本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比如眼下，他心里想着细水长流，想着百般柔情，然而动作竟还是有些不受控制.

伶仃嘤咛出声，渐渐身体的感受竟不受控制，慌乱之中紧紧咬住他的肩膀，伶仃被一片光照亮了，她的意识消失了，整个人落入一片欢愉的海洋.

练溪川的汗滴在她的脸上，他的唇找到她的.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伶仃，我爱你.”

三年.练溪川从来不知道自己竟能隐忍成这样.没散后宫的时候，妃子们传他的身子倒了，散了后宫，大臣们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他也以为自己倒了...

伶仃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练溪川哧哧笑出声，伶仃去堵他嘴：“不许笑.”

“好.不笑.”练溪川正了正神色，坐起身俯视她：“刚刚还满意吗？”

伶仃本就羞赧，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把被子拉到头顶.过了半晌，听到练溪川问她：“确定要蒙着被子？”伶仃想起刚刚被子之下发生的一切，猛然把被子拉下来，唇却落入练溪川的唇中.

他的眼眸很深很深，伶仃不敢看他，紧紧闭上眼睛.好不容易虎口逃生，出口劝他：“别，还没好.”

练溪川嗯了一声，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伶仃想伸手推他，却不由自主环住了他的脖颈...

第二日醒来时练溪川还在睡着，伶仃面朝着他看他的睡颜，嘴角微微翘着，似乎是做了美梦.伶仃的手指顺着他的额头向下，划过他□□的鼻翼，最后是他的唇.睡着的人却忽然张开唇轻咬住她的手指，笑出了声.

“沉迷于朕的美色无法自拔了吗？”练溪川的声音带着笑意.“的确是好看.”多少人爱慕你的容颜，伶仃捧着他的脸端详又端详.

“不及你.”练溪川把她揽入怀中，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尖.

“皇上，我们回宫吧！”伶仃忽然对他说.毕竟是一国之君，想来离宫应是有大半年了，京城到底是什么样子了，伶仃有点担忧.不能重蹈前世的覆辙.

练溪川心里不想离开江南.这些日子与伶仃和花花在这里，像极了寻常夫妻，那样好.生怕离开江南，这个美梦就碎了.

“真的想回去吗？”还是要与她确认，她在宫外那么自在，那个皇宫，会把她的翅膀折断.

“皇上在哪儿，臣妾就在哪儿.不觉得委屈.”从前世起就是这样，想与他厮守，不管在哪儿.此时终于得偿所愿，自然不怕.

“那我们明日就启程好吗？回京过年.朕带你和花花，去那个小院.”那个小院是练溪川的梦，他始终记得在小院里，伶仃红着脸为他挽起衣袖.那时以为伶仃死了，梦到伶仃对他说想回到那个小院.

“还想吃你做的饭.”

练溪川用力抱着她：“伶仃，从此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记得我爱你，只爱你.”回京的路上，花花又重新吊在了练溪川身上.现在她叫阿爹已经很顺口了.越快到京城，伶仃的心情越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