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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进来的时候,练溪川正在批折子.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她应是动了很多心思,衣裳在烛光下闪着光,整个人似仙子一般,透着不动声色的美.
练溪川批奏折的手顿了顿,女人的心思他看一眼便知,心内冷笑了声低下头.对她说让她夜夜来陪他批奏折,她内心的惊喜要溢出来,是真的喜欢自己.那时上官锦书去了,他日日感觉无聊,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只有她,让他生出逗弄的心思,像对待一只小雀,养在笼子里,小雀为了吃饱喝足会讨好你,用自己的身子在你的手背上蹭.
然而,仅仅是逗弄.练溪川对自荐枕席的女人提不起兴趣,他心里是真的厌恶.
她不自知,美丽一日胜过一日,不知何时,眼下竟多了一丝疲惫.
杀人的手段愈发的娴熟,她从不在他面前提起为他杀人的事.只是站在他案旁陪他披阅奏折,有时会自顾自说起平日里一些稀松平常的小事,教习的宫女哪个有天赋,哪个宫女与侍卫私通,妃子间争风吃醋用的小手段,园子里的腊梅开了,白锦容的猫跑丢了..她想起什么便说什么,像是怕吵到他一般,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偶尔抬眼看她,她低眉顺眼,看不出什么表情.她很会看眼色,练溪川不消抬头,只要他眉头皱皱,她会马上闭嘴.
原来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可以如此卑微,卑微到泥土里,并且一直向下扎根,心甘情愿.
有几个晚上,想看看她究竟可以隐忍到什么程度.召妃子侍寝,留下她上大夜.他在帐内与其他女子颠鸾倒凤,想到她在外面听着,故意将过程变得漫长且耐人寻味,让身下的人忍不住发出各种旖旎的声音.末了拉开帐子,看到她笔直的跪在门口等待传唤,不见悲喜.只有一次,他宠幸的人是第一次,在他耳边轻声哀求,他心生怜悯,找到一把刀轻轻割了手指,把血滴在帕子上,又轻轻的揉搓让血晕染开来.拿出那方帕子让她交给敬事房记档的时候,她握着帕子的手抖个不停,练溪川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泪流满面.
“你可知你犯了大忌?”练溪川沉着声问她.奴才不得随意在主子面前哭泣,寓意不吉.
她连忙跪下身去,在地上磕头,也说不出话,只是把头磕的很响,求他饶恕.
练溪川没有刻意去想她为何会哭,他不在意她何时崩溃何时乐极.甚至没有刻意去保护她,在练溪川心里,这样的女子没有她,还可以有别人.但是她聪慧,她可以自保.
一晃,就过去了四年.这四年,大齐内忧外患,京城日渐凋零,练溪川疲于应对,对后宫,更是生了厌恶的心思.
因着齐国大衰,常常要在别国使臣面前受欺侮,在后宫就愈发的沉默.只是在伶仃面前会有自信,不管如何,这世上,还是有一个女子,在自己面前卑微的像一条狗.那时的伶仃不仅仅是练溪川的消遣,他只有在看到她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真的尊贵.
那一日她进来后,解下披风,竟露出一件透明的衣裙,她美好的胴体在烛光的映衬下纤尘不染,是真的美.练溪川眼神定了定,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仔细端详她,前前后后.她站在那,像一片被风打落的叶子,颤抖着.
练溪川仅仅用眼神便点燃了她,她咬着唇看他,微微抬起手到他的脖颈.练溪川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拿起她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身子向前靠了靠,在她的耳旁说道:“美则美矣,时机不对.朕最近偏好成熟风韵,房事上轻车熟路花样繁多,不用费什么力气,便能餍足.”
杀人诛心.
看到伶仃的目光黯了下去,又向她扔了一个饵:“别急,你日日陪着朕,朕有些离不开你.这比短暂的宠幸,来得更深刻.”说罢离开她,他在她心内种下了种子,让她觉得她与别人不同.
她微微欠了欠身,拉严了那个披风,站到案边帮他研磨,那一夜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偶尔有一次在园子里,练溪川看到她站在那与慕容云澜说话.微风拂在她脸颊上,她微微笑着,脸庞的梨涡清浅甜美.慕容云澜红着脸,不自觉的伸出手帮她把被风吹起的头发别到耳后.
原来,家宅清净的丞相之所以一直不娶妻,竟是因着心里爱慕着她.练溪川偏着头想了想,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那一日夜里她如期而至,练溪川抬头看了看她,她脸上的笑容已褪尽,站在那里不悲不喜.
练溪川站起身,站在她的身后,身子仅与她一指之隔,气息拂在她耳后.那是白日里,慕容云澜帮她别头发之时不小心碰到的那只耳朵.
“朕把你指给慕容云澜做妾如何?”
她的身子瞬间僵直,微微转过身看他.
“如何?左右相府家宅清净,以后顶多再有个夫人,你的手段一般的夫人怕也让你受不了委屈.”说完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她的头偏着,真的是认真思考了一瞬,才缓缓开口:“回皇上,奴婢谢皇上美意.但奴婢并未生出嫁给丞相的心思.”
“为何?”
“丞相如天上明月皎皎,奴婢如地上蝼蚁,奴婢,配不上丞相.”她的眼神没有一丝闪躲,透着坦荡和坚定.她的话,让练溪川生出磅礴怒火.她不嫁,是因觉着自己配不上慕容云澜.你配不上云澜,就能配得上朕?
练溪川拿起桌上的扇子,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嗤笑出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己配不上丞相.那你可知,你这样的女子,心肠歹毒又相貌平平,别说丞相,连朕身边的一个下等侍卫都配不上!”话音刚落,她的脸就红了,似乎是被戳中了心事.练溪川猛然抽回自己的扇子,坐回到龙椅上,临了又补了一句:“下次再让朕看到你与明月皎皎说话或看他一眼,立即斩了你.”
感觉到身边的人身体顿了顿,练溪川整日来的郁结终于散了.
再后来,詹青云告诉他,她杀了人,不是练溪川指使的,是她主动杀的,为了德阳.
她为了德阳杀人?练溪川突然发现,自己养的这头狼足够强大,不仅能做自己要求她做的事,还能按照她自己的意愿,去保护要保护的人.而她主动护着的人,竟是德阳?
再看她的眼神便带着玩味,她陪在他身边五年.他竟不知她与德阳情比金坚.故意在宫宴的时候用游思行的夫人试探她们,看到她们二人不动声色的互看一眼.练溪川眉头挑了挑.自己防了这些年,以为这头狼只会忠于自己,最终发现,他不是她唯一的主子,她的心,与德阳更近.
练溪川的心里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再看她,便觉得她好似随时要与德阳一起消失一般.派了人日日监视她,但凡她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想他汇报.练溪川有时会疑惑自己对她的这种紧张感究竟来自于哪里?但他找不到答案.
她的脸还是那样,随着年岁的增长,渐渐开始多了一些风韵.有时与慕容云澜一起走在园子里,远远的看着她往各宫派宫女,慕容云澜都会情不自禁的看她.他的眼神越来越炽热,练溪川感觉到他越来越躁动.
终于有一日,云澜反了.詹青云把密函放到练溪川桌上的时候,练溪川觉得不可置信.他与云澜一起长大,云澜是他最信任的人.练溪川对云澜用了雷霆手段,云澜终究是心软,败下阵来.
在永明殿,二人最后一次相见.
“为何?”练溪川这些日子心如刀绞,终于在最后的时刻问他.
“因为伶仃.如果我做了皇帝,就立她为后.从此与她琴瑟和鸣.”云澜的眼里满是疲惫,他身上的少年风采已消逝无影无踪,只剩一具消瘦的身体,行尸走肉一般.
“你竟爱她至此,不顾我们三十年情分?”
“大齐国已无力回天,微臣与皇上少年之夙愿,此生恐怕难圆.除了护住自己心里的人,臣再无他想.”
“你那么爱她,你可是她爱不爱你?她夜夜来朕的寝宫陪朕批阅奏折,八年来一夜不曾落下.她在朕面前几乎不着寸缕诱惑朕!她为了朕杀人不眨眼!你为了她,值吗?”云澜的背叛在练溪川的心上扎了一刀,他不是想伤害云澜,只是想告诉他,不该为了一个女人背弃兄弟.
然而云澜似乎执迷不悟,他难过的闭起眼睛,紧紧的攥着拳头.
“朕不会杀你,并且给你一个机会.你当面问她,只要她愿意,你可以带她走,了却你的心愿.”说完让钱无为去传伶仃.
他靠墙而立,隐藏于窗棂之后,听窗外的云澜问伶仃:“伶仃,跟我走吧.”
过了许久许久,伶仃的声音传来:“云澜,晚了...”
练溪川的心猛然抽痛.伶仃爱着云澜!她从前不爱,但现在爱了!突然意识到自己这颗心为她痛了,因她语气中的惋惜和后悔.仿佛这些年,在自己身边,经历的是一场蹉跎,一场荒唐.
云澜走了,此生不再相见.
而伶仃,变得愈发的沉默,愈发的消瘦,眼底的疲惫愈来愈深.每晚走进来,无声的请安而后无声的研磨,再也不与他说多余的话.
有时练溪川会问她:“今日后宫可有有趣之事?”
她摇摇头:“并无.”
“下雪了吗?”
“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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