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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寂静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不知是谁踩断了落在地里的枯枝,只听“咔嚓”一声,顿时惊起一群黑鸦,凄厉地在夜色中嘶鸣。林中人不知走了几时,待穿过这片树林,便瞧见一片破败的废墟。烧断的门梁上挂着一片残匾,隐约可见一个苍劲的洛字。漆黑的天幕上还挂着半轮新月,宛如一把明晃晃的长钩,正悬在来人的颅顶上。
几人静静地站在这片破败的府邸前,其中个子最矮的先开口,语气很是恭敬:“主上,那二十年前被灭门的洛府,这里就是了。”
其中身量颇高的一人,脸上掩着一块黑布,看不清具体样貌,只能从此人眉宇间隐隐嗅到丝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这人缓步踏进废墟之中,只见四处都是烧焦的残垣断壁,蛛网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整片院落,院子内的石壁假山上,早已被陈年干涸的血迹铺得看不清原本颜色。看来,二十年前,这里的确有过一场大屠杀。
高个子眉头锁得紧,让先前说话的那人不禁手心冒汗,暗暗紧张起来。可那高个子身边还有一人,似乎对他并不惧怕,只是径直走到各个厢房前将门推开。可谁知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大量白色粉末从房间内喷洒而出,混着废墟中常年无人打扫的灰尘,逼得推门那人一飞好几步远。
“小心!”
推门那人低声提醒了句,高个子一挥袖袍护住了身旁个子较矮的那位,抬手化出一股内力凝成气浪,掌风迅疾如雷,雄厚似川,硬生生将那股白色粉末震了回去。那矮个子也没闲着,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吃下,嗤笑道:“是毒粉!好阴毒的布置。”
高个子男人缓步上前,欠身用指尖轻轻沾了些毒粉,竟丝毫不惧地在鼻间嗅了嗅,淡淡道:“西域曼陀罗。”
矮个子急道:“主上小心!”
先前推门的那个男人朝矮个子笑了笑:“你主上这副身躯,那才叫世间真的铜墙铁壁,这种小毒,无妨无妨。”那男人走了两步,又立在高个子男人身前,啧啧道:“竟有人用你研制的毒来杀你,阿错,你说稀不稀奇。”
那高个子男人似乎聋了似的,并未出声作答,这一整个晚上,他的话都少得可怜。高个子男人在废墟中缓缓走了一圈,眼神锐利如鹰,打量着废墟的每一个角落。另一个黑衣人跟在他身后,沉声道:“一个灭门二十年的小门小派,竟然还有人在烧毁的废墟里埋下杀机,可真是煞费苦心呐,看来当年灭门案的背后,果然另有隐情。”
言罢,三人分散开来,在废墟中各自翻找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约莫一炷香时间过去,另外两人似乎并无所获,便一前一后走回了高个子男人身边。此刻,两人瞧着,那高个子男人似乎正望着什么。
两人将目光与高个子男人移至一处,突然发现焦黑的房梁下,正压着半边烧毁的画卷。矮个子男人将那画卷小心翼翼取出,在高个子男人面前徐徐展开。
另一个男人半眯着眼道:“稀奇,这场火烧得这样猛,竟然还能留下这半卷残画。”
高个子男人扫了眼画卷,只见画像上画着一个男子,具体模样已经看不清了。但这作画人画功卓越,十分用心,连画上男子衣袍的暗纹都描得十分细致。细细看去,暗纹似乎描的是许多条蛇,密密麻麻地朝着一个祭坛似的地方涌去。
高个子男子发出今夜第一声笑,极轻极狂,在这片破败鬼蜮里显得尤为可怕。
“好一副万蛇朝拜图,有意思。”
“万蛇朝拜?”矮个子男人发出一声惊呼,另一个人也随之看了过来,皱着眉道。
“阿错你料事如神,果然是他。”
高个子男人收起画卷,负手转身,沉吟道:“洛府灭门二十年,还有人在为这件事奔忙。上京洛家一介江湖弃子,本该曝尸于庭无人问津,却没想到有人悄悄收尸。一场大火,洛府一切本该归于尘埃,却没想到还剩下这半卷残画,诱本座前来。这江湖,可真是妙啊~”
另一男子拍了拍高个子的肩膀,虽然蒙着面,但还是能看出眼中掠过一丝惊喜之色:“不管是谁做局,我们的方向没有问题。阿错,只要找到那东西,你——”
那高个子打断了男子的话,突然道:“本座想,那个计划,可以实施了。”
矮个子男人一怔,随即那另一男子微微挑眉,眼神转换间,便懂了高个子话外之意。男子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伸手递给了高个子男人,微妙一笑:“此物交予你,小心行事。”
高个子不声不响地将东西手下,冲那男子点了点头:“去吧。”
说完,另一名男子转身便走,似乎有什么要紧事儿般,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目送着那男子离去,矮个子男人往旁边盯着,只觉得今夜分外冷。高个子男人一手捏着画卷,负手仰望着苍茫山河,鬼魅般笑了笑,眸中闪烁着猎人收网般的兴奋光芒,沉吟道。
“大厦将倾,本座且看,又是谁力挽狂澜。”
一阵阴风应景似的刮起,满院灰烬漫天狂舞,连着那幅画一起,被吹向遥远的天外。新月利如弯钩,锋利凉薄得吓人,隐约中,远处似乎有梵歌响起,夹杂着女子渗人的嬉笑和几句不知含义的唱词,平白地给这夜晚,增添了几丝寒意。
就在月下同一片天里,一只白鸽落进了深巷中的一处院落,有人从鸽子腿上取下密信,打开信件略略一扫,却马上变了脸色,急匆匆地朝院子更深处跑去。
房间内燃着数十盏明灯,照得房间明晃晃的,甚至有些许刺眼。红色的纱幔在房间内挂得到处都是,风一吹便撩拨得厉害,在空中乱舞着,险险几次与明火擦身而过,教人看得心惊肉跳。红色纱幔后,一个男人的轮廓若隐若现,仰头的动作,该是酒兴正浓。
没想到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报!”男子酒兴散了一半,隔空一挥掌,纱幔被震得飞起,内力送出的一巴掌,稳稳地甩在了暗卫脸上。
“不知死活的东西。”那男子低声咒骂了句,那暗卫哆嗦着跪在地上,请罪道:“属下该死!扰了君上雅兴!”
“抹脖子谢罪吧。”男子并未多言,语气甚至有些愉悦,竟丝毫未将一条人命看在眼里。那暗卫颤抖着抬起双手,哆嗦着呈上一封密函,连为自己辩解都不敢。
“君上,这,这是上京传来的密信,那便的耳目回报,有人,有人深夜进了洛府。”
暗卫的话刚落地,那男子就闪身到了暗卫身前,身后只见红纱飞舞,暗卫甚至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手上密函已被夺走。男子看着密函中所写一字一句,眉头慢慢蹙起,又缓缓舒展,最后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鼓着掌道:“多年试探,布局筹谋,如今终于要见对方庐山真面目了。”
男子笑得让人心生惶恐,暗卫抬头悄悄瞥了眼男子,却发现男子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声音冷不丁地传来:“你开心吗?”
暗卫不敢笑,极力压抑着哆嗦的声音:“属,属下替君上开心。”
男子笑了笑,拍着暗卫的脸道:“怕什么?”
暗卫强装镇定地摇了摇头:“属下,不,不怕。”
男子捧住那暗卫的脸,半眯着眼,像只狐狸似的:“不怕你抖什么,别那么紧张,本君改变主意了,不杀你。”
暗卫不敢松气,侍奉多年,他深知这位君上脾气暴躁,杀伐果决,他们这些蝼蚁的生死,只在君上一念之间。
谁曾想,那男子大手一挥,一道强劲掌风将暗卫劈出门去,待暗卫反应过来,两扇门已在他眼前重重合上。只见房间内红光大盛,灯影飘忽,君上的声音,在房间内缓缓响起。
“这次,就让本君亲自陪你们玩玩。”
......
不过晨末一盏茶的功夫,淅淅沥沥的小雨便逐渐润湿了洛阳,在这早春时节里,悄悄带起一阵微寒。
迎春客栈二楼靠窗,倚了个扎眼的黑衣青年。之所以扎眼,是因为那青年容貌极其出挑,眉眼惊艳令人过眼难忘。尤其是那双含情眼,人盯着盯着,便好似被勾了魂儿似的。青年的五官里带着些异域感,似乎不是中原长相,只可惜肤色有些苍白,愣是给这么一副好模样平添了几丝病气。
黑衣青年的对面,还坐了个容貌不俗的少年,一头辫子在脑后扎成一个高马尾,看着约莫十四五岁。偷瞧的姑娘们交头接耳,纷纷猜测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楼下被堵得水泄不通,楼上却好似隔绝般充耳不闻。穿堂风拍打着窗户,吹得杯子里的茶水也泛起涟漪。黑衣青年拢了拢肩上的披风,那双勾魂的含情眼微微上挑,望着窗外迷蒙的烟雨,声音轻得像是快被雨声打碎。
“秋池,你可还望得沧浪江?”
身旁叫秋池的少年侧目望了望,转身低下头道:“师父,洛阳远水,此处已望不到沧浪江了。”
闻言,这位名叫容晏的青年笑了笑,脸上的神色晦明莫辨,唇角上挑的一瞬间,楼下的姑娘们已然心驰神往。
“刚才风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梅香,倒是让我想起了母亲院中的白梅树,母亲肯定将它照料得很好。”容晏指尖轻轻敲击桌面,配合着雨声嘀嗒的节奏。恍惚间,容晏好像又闻到了白梅低回的冷香,眼色也越来越沉,像是一汪深潭。
秋池向容晏的茶杯里添了些热茶水,望着街道:“师父,最近洛阳城里来了不少江湖人士,想必他们都是来赴三天后的武林大会。”秋池说着,把目光转回了客栈,二楼角落的几张桌子,坐着好几个佩刀佩剑的武林中人,无声打量着容晏这一桌。一瞧秋池朝这边看了过来,纷纷假装无事般挪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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