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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泠抬手帮那少年拭去眼泪,待手上一片湿润,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忙要缩回手来。
那少年察觉到白泠的意图,立刻握住白泠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他抬眼看着白泠,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可人却已经笑开来:“我就知道你不舍得看我哭。”
那少年的手很冷,却很软,绵绵地握着他的手,手心上似有看不到的丝线顺着他的手臂,攀附到他的胸口,那丝线将他的心丝丝缠绕,让白泠心里发痒。
白泠用力把手抽出,他深吸了口气,缓解了下那无法自控的感觉,这才开口:“你究竟是谁?”
那少年一点都不在乎白泠冷硬的口气,更不在乎白泠的疏离,他继续靠近白泠,再次拉住白泠的手,满眼都是白泠:“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白隽啊!五百年前,是你救了我,那时我才这么小。”
白隽松开握着白泠的手,他微微张开手臂比划了下大小,不过猫那么大小,还是个幼崽。
白隽道:“我偷着从涂山跑出来,结果却中了猎人的陷阱,那时我虽有二尾,却始终不能化形,若非哥哥你,我恐怕就被猎人剥了皮拿去集市卖了!”
白隽贪玩,幼时常常趁着其父不备偷跑出来,跟着他的下人个个胆战心惊,直到白隽无意在集市看到一张兽皮,自此再也没有偷跑出来过,直到他化形,直到他足以保护自己。
只是白隽虽往外跑,却不去其他地方,就认准了这么一个地儿,每次兴冲冲的跑来待上些时候,最后又蔫哒哒的回去,直到这次。
白隽本已准备回去了,就在他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感到了白泠的气息,虽然只是一刹那,可白隽可以肯定那就是白泠。
跟着白隽的狐侍见白隽跑,个个吓到腿软,待反应过来,白隽不知窜出了多远。
乍一见白泠,白隽以为他会立刻认出他的,可惜白泠却好似对他完全没有印象,白隽又学着当年向白泠求救,以期唤起白泠对过去的记忆,可惜依旧是徒劳。
白泠看着可怜巴巴看着他的白隽,眉头微微拧起,他只记得从玄域出来过一次,却从不记得有白隽的出现。那次外出的记忆,除了他父亲对他的那一顿毒打,他什么都不记得,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去记得。
白隽说完,期待的看着白泠,希望他能想起,可白泠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对于出去那一趟遇到了什么,他并没有太深的印象,五百年并不短,足够他忘记很多东西,比如说面前的这个少年。
白隽的肩膀塌了下来。他是狐王的继承人,只要他父王修出九尾去往青丘,那他便是狐族顺理成章的王。他有尊贵的身份,长相在美人辈出的狐族亦是上上乘,他以为白泠也应该记得他的,可是白泠不仅没记得,还把他忘得干干净净,枉他这五百年日日惦记着他。
“对不起。”白泠突然开口,连他自己都惊异自己居然会说出这三个字,可是在这一刻,他仿佛被什么附体一般,秃噜噜的对着这个少年诉起了衷肠,“我五百年前出了些意外,忘记了很多……”
白泠看着白隽,眸子似一汪深潭,将白隽吸入其中难以自拔。白隽的呼吸不由急促起来,连白泠的话也变得遥远空灵。
白泠说完,见白隽不搭话,只是那么望着他,有些懊恼自己怎么会说那么多酸不溜秋的话,又庆幸自己在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先笼络住了这个狐族的少主。
只是一翻衷肠诉罢,白隽又为何毫无反应?莫非是哪句话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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