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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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芳妃母家的表小姐王多玉，有人嫌她说话粗鄙，但碍于她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

楚岚看了一眼众人的神情，似乎认同李多玉此言的不在少数。

她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正要往里走，就听见太后的声音传来，“岚儿怎么来的这么晚，让皇祖母好等呢！”

楚岚扭头，就看见太后在众夫人的簇拥下，正朝这边来。走到近前，太后拉着楚岚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笑道，“我孙儿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比那些大红大绿的，看着舒服！”

此话一出，精心打扮希望能脱颖而出的贵女们，低头看看自己满身的珠光宝气，不由地一阵羞愧。

“皇祖母又拿孙儿打趣，今天这永寿宫花园，才真真是美人云集，小姐们精心打扮给您老人家看，您可不能不领情啊。”楚岚甜甜一笑，娇俏道。

楚岚的话算是替众女子解了围，不少贵女总算敢抬起头来，感激地看着她。

“我孙儿嘴真甜，来来来，皇祖母给你簪朵花戴。”说着，太后的目光从身边的花丛上掠过，最终定在了一树海棠上。

太后走了过去，伸手从一根低枝上掐了一朵半开半放的，招手叫楚岚过来。楚岚轻移莲步，走到太后跟前，微微矮身。太后左右看了看，最后把海棠花插在了蝴蝶步摇之下，远远看去，就好像是本在发间的海棠花，吸引了一只金色蝴蝶停留，说不出的别致精巧。

“太后娘娘好巧的心思啊！”身边的一位夫人赞叹道。

“太后可不能太偏心岚儿啊，这还有那么多孙子孙女呢！”一边的芳妃用帕子掩着嘴开玩笑，眼睛却瞟向愣在一边的楚然，不住地打着眼色。

楚然如梦初醒，赶紧走了过来，还没说话，楚岚便微微含笑，柔声道：“老祖宗也给三姐姐戴朵花吧，您看三姐姐今天，可不是像一朵鲜艳的牡丹，就给她戴朵牡丹好不好？”

楚然听到楚岚夸她似牡丹一般，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不料却听见太后略带冷淡的声音传来，“你这孩子，长得虽好，但年纪尚轻，牡丹太繁重，不衬你，还是芍药轻快些。来人，去给三公主摘一朵芍药过来。”

待宫女捧着一朵盛开的芍药过来，太后拿起花枝，只是稍微一打量，便将芍药插在了楚然的耳边，毫无章法可言。

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顿时让楚然和芳妃白了脸。楚然戴着一朵芍药，心里不甘，可又不敢摘，好不难过。

周围听得真切的贵女们心明眼亮，哪里不懂得太后的意思。

同样是公主，嫡出的才是真牡丹，这庶出的嘛，也只能装一装国色了。

被太后明褒暗贬之后，楚然走到哪儿都觉得不自在，衣裙上绣着的偌大牡丹似乎时时刻刻在提醒她，嘲笑她，说她不是正统。楚然恨不得将这衣裙脱下剪碎，可她在众人面前一向端庄持重，连高声说话都不曾有过，又怎能因为太后的几句话就失了仪态呢。

楚然心里闷闷的，便刻意避开人群，朝假山群走去。

“衡哥？你怎么在这儿？几时来的，为何不去寻我？”楚然刚走进假山，一抬头就看见了沈衡。

沈衡一直在找寻楚岚的身影，没在意有人朝这边过来，等发现时楚然时，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刚到不久，这里女辈众多，有些不便，就在此处歇一会儿。”沈衡找了个借口。

楚然点了点头，沈衡一向是有礼有节，从不与女子往来过密，这也是她爱慕他的一点。

“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儿呆着，说说话吧。”楚然挨着沈衡坐下，看似不经意地在沈衡腿上撑了一下，沈衡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好孩子，去玩吧！”人群散去，太后一眼看到了在旁边挤眉弄眼招了半天手的宁飒，被逗得合不拢嘴，再仔细一看，宁飒身后还跟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看着招人喜欢，顿时明白了，伸手一推楚岚，“去吧，你小姐妹找你呢！”

楚岚快走了两步，来到宁家兄妹跟前。

“见过世子。”楚岚盈盈下拜。

“公主多礼了。在下刚才还在想，这难道是九重天上的仙子，眼热这凡间的游戏，忍不住动了凡心，翩然而至了。”宁翊非常会逗女孩子开心，一边的宁飒撇了撇嘴，说了句好酸。

楚岚眉间微动，继而抿嘴一笑道：“世子果然不同凡响，看来这传言都是真的。”

“哦？”宁翊明知故问，“公主还知道我的传言，是什么，说来听听？”

楚岚转了转眼睛，伸手在宁翊掌心，写了几笔。

宁翊一时有些失神，楚岚娇嫩的皮肤划过掌心时带起薄薄一层温度，让他觉得自己的掌心被点了一小丛火苗，沿着他的手臂，一直烧向全身。

待等反应过来楚岚写的是什么，宁翊不禁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公主果然妙人！”楚岚写的是，虫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