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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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公演这一天,临上场，装扮完毕的崔铎灌下一大碗药汤,狠狠瞪了一眼楚岚，“给我仔细点,演砸了我要你好看！”说完，便走到上场门旁候着。

楚岚听着锣鼓点，看崔铎准备好了,便张嘴唱了一句闷帘导板,就这一句，就赢了个满堂彩。

崔铎斜了她一眼，一挑帘，迈着台步走了出去。崔铎身段好,扮相也不错,再加上方才那句唱，一上场就是一个碰头彩。台下的观众纷纷议论，就冲这句闷帘导板，这票钱，值了！

只有明凤离知道这叫好声应该给谁,坐在雅座上笑而不语。

叶青棠在后台一直提溜着一颗心,直到整出戏顺顺当当唱完,崔铎和其他人在台上谢幕,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崔铎回了后台，立刻有人端上茶壶给她润嗓，也不管她有没有用到嗓子,这股殷勤差事反正是不能差，从今天起，崔铎就算在京城有一号了，谁都得恭维她一句崔老板。

为了隐瞒，楚岚唱完头一句，就去了戏台上房的隔层，全凭听锣鼓点把整出戏盲唱下来，所以除了叶青棠和上场的人以外，没人知道这戏是楚岚替唱的。

楚岚从楼上下来，远远地避开了向崔铎道贺的人群，唱这一出下来，她喉咙也挺干的，便满后台找水喝。

“辛苦了。”一个茶杯递了过来，触手温热。

楚岚抬头，是明凤离。

“不辛苦。”楚岚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痛快！”

“请你吃饭？”明凤离又给倒了一杯，楚岚这才看见他手里拎着个茶壶。

“这多不合适。”楚岚灌了个水饱，打了个嗝。

明凤离把东西放下，耸耸肩道：“我说合适就合适，走吧。”

楚岚笑了笑，跟在后面出去了。

被拥在人群中谈笑的崔铎瞥见了这一幕，眼神暗了暗。

“想吃什么？”明凤离带着楚岚在街上逛，“你有不能吃的吗？我可不想害了叶老板。”

楚岚笑笑，“没有，什么都吃。”

明凤离乐了，“你倒好养活。”

俩人最后去了一家面馆，明凤离神秘兮兮的，“这可是我秘不外宣的宝地，一般人我不带他来。”

楚岚没说话，坐下来开始四处打量，老板是个年近四旬的妇人，正熟练的下面捞面，抬头看见明凤离，没说话先笑上了。

“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还带着一位？怎么着，又换了？”

楚岚看着明凤离，“一般人不带他来？”

明凤离干笑两声，对老板娘道：“大姐别玩笑了，老规矩，两碗清汤的，多加肉。”

楚岚抬抬手，“我要红汤的，多来点辣椒。”

明凤离挑了挑眉，饶有趣味地看着楚岚，“能吃辣？不怕坏嗓子？”

“没办法，天生抗造。”

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面就上了桌，楚岚也不客气，端过一碗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她真是饿了。

明凤离挑了两个面条，吃得很慢，等楚岚吃完，他碗里还有大半。

楚岚抹着嘴，“真是贵公子，吃饭就是有规矩。”

明凤离笑道：“吃饱了就开始损人，你这副面孔旁人知道么？”

楚岚挑着碗里的花生米，“一早你就看透了，何必再装呢。”

明凤离定定看着她，楚岚回看过去，“喜欢我？”

“不行么？”明凤离挑衅一般答道。

楚岚不为所动，“喜欢就追啊，等什么呢？”

明凤离一愣，随即笑了，“你还真是有趣。”

说完指指桌上的碗，“这不是正在追么？”

接着又稍微凑近了些，低声道：“能追上么？”

楚岚神情严肃，“真说不好。”

明凤离抚掌大笑，“有意思，有意思！”

楚岚看他笑完，这才道：“你这么明目张胆，就不怕给我惹麻烦么？”

明凤离知道她在说崔铎，眼睛含笑反问道：“我跟崔铎定过终身么？”

楚岚眼睛看向别处，“不怕她害我？”

这话若是别人说出来，难保有陷害旁人故作可怜的嫌疑，但明凤离知道她说的是实情。

明凤离想了想，“不怕，相比之下你比较聪明。”

楚岚顿了顿，“她最好别动害人的心思，要不然——”

明凤离讶道：“你好可怕。”脸上却是满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