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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年定了定心神?,喊话道,“这位郎君,你们的船是出了故障吗?兴许我可以帮得上忙。”
礼多人不怪,赵年回忆着随行的包袱里可有拿得出手的物件,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很多时候,这个法则还是很好使的,不论古今。
赵年默默点了点在场的护卫,心中泪流不止,强忍心疼,保持着微笑,目视着纪丰。
这就是救了小郎君的医者?纪丰拱手行礼道,“船只并无问题,一切安好,不敢劳烦先生。”
这么客气?是先礼后兵吗?
赵年故作镇定,又笑着说道,“应当的,如有不便之处,郎君但?说无妨。”
赵年一瞬不瞬的望着纪丰,眉毛微挑,随即摸了摸腰间的钱袋,意味十分明了。
纪丰自小在裴家长大,见识过许多明里暗里送礼的人,对于赵年极为生疏的贿赂,倒是看得十分明白。小郎君的救命恩人跟前,他不敢失礼,礼数也比平日里的周到了许多,却未曾料到,在众目睽睽之下,会被其以财物诱之。纪丰转念一想,明白赵年此举的缘故,再次拱手行礼,解释道。
“今日,我是来与韦郎君赔罪的。”
韦霖猛地被点名,惊得身子一抖,显然没有认真去听纪丰所说的内容。赵年和李白交换了一个眼神,有点些许底气,尔后佯装镇定地试探道。
“哦?你与韦郎君相识吗?”江湖规矩,知道的事情越多,越危险呐。
纪丰听懂了赵年言外之意,微微笑了笑,对着韦霖弯腰行了一个大礼,“韦郎君品貌非凡,故我心生恶意,想以他来讨小郎君的欢心。如今事败,奉了命令,来此护送韦郎君归乡。”
韦霖听罢,忍住惧意,怒目相视,林毅亦是如此,若非隔着一条船的距离,他便要冲上前去,教训纪丰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李白狐疑地看着纪丰,纪丰的说辞滴水不漏,可他总觉得有些怪异。
赵年也感觉奇怪得很,不过眼下,也不能直白地质疑对方,以免和纪丰交恶,只好干巴巴地笑道。
“误会一场,能解释清楚就好,这真?是太好了,不过这护送……”
赵年又一次看着李白,李白随即沉声道。
“我们邀了韦郎君一同游玩,归期未定,你且让出去路,回去复命吧。”
韦霖渐渐冷静,心情平复了下来。历经了人生中最痛苦的数日,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不愿再与裴家等人有所牵扯。
“我自会归家,用不着你护送。”
纪丰似乎已经料到了他们的推脱,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双手举着,说道,“韦郎君,这是你阿耶的家书。”
韦霖一怔,呆呆地望着纪丰手中的信件,纪丰拱手,尔后请护卫将家书捆在箭上,投向了韦霖脚边。他也没多想,慌忙地弯下腰,捡起书信,上面熟悉的字迹令他顿时红了双眼。颤抖着双手,看完不过两行的家书,心头的抗拒和坚持都消失无踪,他抬起头,望着赵年、李白和林毅。
“这是我阿耶亲笔所写,他说,此刻正在家中等我。”
三人皆已明白韦霖之意,李白与赵年相视,确认了彼此的想法,开口道,“我们送你回家。”
赵年点着头,附和着。韦霖却摇了摇头,神?态坚定地说道,“若有危难,阿耶绝不会写这封信的,放心,待我回去,就给你们寄来平安信。”若是这封信件是受人胁迫而写,他更是不得不回去。
“还是让我们护你。”李白又道。
林毅却出声打断了李白,“你们不是要去江陵吗?我陪韦霖回去,不必担心。”
韦霖随即笑着说道,“襄州好玩的地方可多了,你们归来时,顺道拐来襄州,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韦霖和林毅心意已决,李白只好作罢。挥手道别,两岸层峦叠嶂,不过须臾,便看不见彼此了。
因为惦记着韦霖何时安全到家,赵年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用小炉烤蒸饼时,还忍不住轻叹了几声,引得李白心头颇不是滋味。
“阿年,蒸饼都要焦了。”
“啊,好险。”赵年慌忙地抢救蒸饼。
李白盯着赵年,见她低头忙活着,认真地掰掉焦黑的地方。不是挂心韦霖,就是忧心蒸饼,大半天都没好好瞧过他。一忍再忍,李白伸出手来,一把抢走了赵年手里的蒸饼。
赵年呆愣地望着李白,不晓得对方又抽了哪门子的风,本着息事宁人的念头,好脾气道。
“糊的地方不要吃。”
李白剜了赵年一眼,兀自转过头去,看向天地大阔的景色,恶狠狠地啃着蒸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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