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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的几个人都惊呆了,恍恍惚惚,不知今夕是何年。
许久,烟锁才总结:“我明白了,他把我们传送到某个小煌文里面了……这是要我们阻止什么呢,棒打鸳鸯,掰直蚊香眼?”
又一阵沉默。
他感觉队友们安静得有些诡异,缓缓转头。
采采喃喃地说:“我太天真了,我单听说过双丞相这种西皮,还以为是王不见王,史诗级相爱相杀、锋芒毕露甚至强取豪夺……”
薛定谔沉痛不已:“没想到竟然是霸总娇妻文学!”
采采接道:“还有点暴君宠妃那味了,不务正业,成日寻欢作乐,从此君王不早朝……”
烟锁:“……”
救命,你们怎么这么熟练啊!到底看过多少雷文了!
薛定谔没说话,转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看过又怎么了?文学艺术不分等级,有阳春白雪,自然也有下里巴人。
狗血也好,恶俗也好,都是人民群众的选择。这说明什么,大众喜欢的口味是亘古不变的!
烟锁:“……”
小薛又叹了口气:“当然,如果只是停留在纸面上的创作,本来也没什么,但现在这不是有变成现实的危险吗?——想想看,这种事情就发生在你眼前,能忍吗?”
烟锁抬起眼睛,顺着她抬手的方向看。
故事里的两位主角全然没有发现外来的不速之客,还在继续走剧情。
只见小美人支起手肘,被喂了一盏酒,双眼如秋波般粼粼,含情脉脉地向上往望来。丞相伸手一揽,大掌扣在他柔若无骨的腰肢上,示意他坐上自己的大腿。
“天色还早呢。”他稍微推拒了下,男人只当没看见,用了些蛮力握住他的手腕,将人直接带到怀里。
哗啦一声,衣角拂过桌案上的杯盘,倾倒一地,溅得到处都是酒液与碎糕点。
侍女们低头上前收拾,大气不出一声。
但小美人似乎还知道害羞,趴在丞相胸膛上,埋下脸,扭捏了一下,娇嗔道:“别在这里呀……等会儿不是还有客人要来么?还有小公子——”
随后他的声音含糊起来,似乎被拿捏住要害,柔软地哼了哼,尾音听了都让人头皮酥麻。
他们当然知道这里只是副本幻境。
小美人“孔明”转过头来时,脸上被一片模糊的色块挡着,让人看不清模样。
还有马赛克处理啊,太贴心了,烟锁抹了把辛酸泪。
看不见面貌,但从身形来判断,这位主人公大约才十七八岁,正处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界限。他身上的青涩还未完全褪去,暴露在衣物外的脚踝与手腕都略显纤细、柔弱,却平白多了不符合年龄的妖冶感,如熟透的果子一般游人。却是被人为催熟的,令人隐隐不安。
要是平时,他们也没有这么强的正义感,非要去干涉每个故事里这种柔弱菟丝花一般的角色。
但是,既然这个角色被人命名为“孔明”,那就不一样了。
薛定谔深吸一口气,必须要管!
不就是从霸总老男人手里解救失足美少年的戏码么,她不会退缩的。
当然首先,得想弄明白幻境里的游戏规则——
然而,就在她斟酌着准备往队伍频道里输入信息的时候,有一人已经先行动了。
唰一声,白光划过,屏风干脆利落应声断成两截。
什么?
薛定谔惊讶地睁大眼睛,扭头望去。她的目光越过诸葛亮的肩膀,看向了手握剑鞘的小青,碎片的光芒在他周身凝聚,大放光彩。
哐当!
昂贵的楠木支架轰然倒下,宴厅里的人们愕然回头,只见断裂的丝帛后,露出他们呆滞的面庞。
“有刺客!”有人惊叫起来。
丞相打了个手势,比那些惊慌失措的侍从要镇定得多,也许是见过了大场面——被刺杀、被追杀的事他遇得到了,见惯不怪——甚至没觉得意外。不过,怎么说也是被打扰了“甜蜜时光”,他感到有些不耐烦,皱起眉毛。
少年则是被吓了一大跳,身体下意识蜷缩起来,往他怀里藏。
而他也很自然地抬手护在少年后脑上,安抚地轻拍着他的肩膀,看清提剑而来的不速之客,露出了探究的目光。
很有勇气,丞相审视着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心道。
他从容不迫地问:“来者何人?”
小青面无表情,只有手中的剑刃上反射着屋外照射的阳光,生出寒意。
“丞相不必挂念,晚生不过一介布衣之身,行走江湖,路见不平,当以拔剑相助。”
薛定谔看在眼里,抓着屏风架,紧张得要命。
虽然能理解他的心情——想到自己偶像被人糟蹋,沦为玩物被豢养起来,这谁能忍?——但现在显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呀!
她几次想冲出去将人拉回来,却被烟锁按住了。
“先别出去,”他压低声音说,“你发现了吗,幻境里的战斗模式和我们以前遇到的都不一样……先静观其变。”
小青还带了把剑呢,看起来耍得也有模有样,但他们可没这本事,若是无法像平常那样召唤名家来辅助战斗,光凭自己的力量,大概就直接GG了。
丞相突然笑了。
身居高位的男人对有能耐的人总是很欣赏的,他露出了兴味十足的表情,上下打量着小青,又问:“不平在何处?你擅闯入府,毁了这价值千金的屏风,又恐吓了吾爱,倒还没和你计较呢。”
小青一听,更是牙痒痒。还吾爱呢,真好意思说出来!
采采猛然冒出半个脑袋,朝他挥了挥手臂表示声援:“不要听信男人的鬼话,我们亮亮才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曹贼强迫他的!”
烟锁顿时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去捂她的嘴:“你就别火上浇油了好不好!”
“胡言乱语,”丞相斥道,并未生气,唇边笑容勾得越深,去问怀里沉默不语的小美人,“孔明,你自己说呢?”
少年垂着头,肩膀似乎隐隐颤抖。
像是一只淋雨的幼犬,无助地依靠在主人身边。他理应知道他们是为自己而来,却不愿抬头看他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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