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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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羿宁能够看出对方身上的魔气,也大致猜想出来这位城主夫人身份不简单,但是,穆霄云难道不知道他妻子是魔物吗?
难道说掳走十八个新妇是他默许的?
“不要轻举妄动,找机会探查一番。”羿宁传音给他,又看向穆霄云道:“在下管教无方,替燕煊向夫人赔不是了。有一些话想问一问尊夫人,不知城主……”
他还没说完,穆霄云便打断了他道:“家妻有身孕,恐怕不适合被仙长盘问。”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都愣住了。魔族和人类结合已是惊世骇俗,房诗兰还怀了穆霄云的孩子,她难道真的要生下来一个半魔?
“城主大人是想包庇魔物?”宫修贤突然开口,挑破了房诗兰的身份,他修为高深,自然也看出来房诗兰的魔气。
他要让师尊看清这些魔物的本质,早日回归正道,那么,就先从这房诗兰开始吧。
“诗兰怎会是魔物,若是魔物又怎么敢同我成婚生子。”穆霄云辩驳道,毕竟谁都知道人类和魔族根本不能顺利产子,哪怕怀孕也极其有可能难产而死。
像燕煊这样幸存下来的半魔于世上是非常罕见的,没有人会拿生命去赌在一个孩子身上。
宫修贤太冒进了,羿宁冷眼看着,虽说宫修贤修为高,但却并没有多少除祟的经验。他这样只会打草惊蛇。
眼看他们要争吵起来,房诗兰恬淡地笑着,开口道:“相公,你先去用膳吧,这里我处理就好。”
穆霄云似乎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房诗兰轻声哀求道:“快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他回头看了看他们,警告了一句:“望明光宗的仙长不会自砸招牌,欺负我等凡人。”
燕煊嗤笑一声,仰身靠在佛龛上,懒散地开口道:“凡人啊——”你等凡人之妻,可不比他这魔尊心慈手软多少。
待他出去,房诗兰恭敬地跪坐在蒲团之上,对燕煊行礼:“参见尊主,霄云多有得罪,望尊主海涵。”
尊主这个词,落在宫修贤耳朵里却是掀起了一番惊涛骇浪。什么样的魔修会被称为尊主,恐怕只有九年前被师尊封印的那魔尊。
师尊从来不告诉他魔尊被囚于何处,如今却亲手将魔尊放出来了,只为了离开他的身边。宫修贤阴暗地看向燕煊,手中的剑被攥紧微微颤抖着。
燕煊撩开眼皮,淡淡地开口道:“那十八个人,藏到哪里去了。”
“我还以为尊主要先问我肚子里的孩子,”房诗兰柔和的笑着,后背却已经出了满身的汗,“她们都很好,十几个丫鬟伺候着,只是事前并未通知霄云,才叨扰了几位仙长过来除祟。”
见她大大方方的承认,羿宁有些惊讶地说:“那你为什么要抓走她们。”
房诗兰抬眼看向羿宁,她是不认识羿宁的,可是却知道对方绝非普通人,于是依旧恭敬道:“她们都是苦命的女人,有些是被家里逼嫁给九旬老者,有些是被卖给官家做小妾的,有些年纪尚小便在青楼卖艺,最后被老鸨几吊钱卖给地皮无赖……”
“所以,是她们来找我,请我救她们离开的。”
房诗兰的语气坦诚无比,又道:“此事不便告知给霄云,连同我的身份,也请仙长替我保密。”
这话有几分真,羿宁不知道,但他知道房诗兰应当不敢在燕煊面前撒谎。毕竟从她的态度便能看出来,想必房诗兰以前便是侍奉魔尊的部下之一。
“一个魔物所言,师尊不要被他欺骗。”宫修贤突然开口,举起剑对向了房诗兰又说:“将她们尽数放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羿宁没想到他如此冲动,万一激怒了房诗兰她痛下杀手怎么办。
谁料房诗兰看也不看他一眼,平静地跪在燕煊面前道:“我只遵从尊主的命令。”
燕煊挑了挑眉,她倒是个识相的。
但事实上,燕煊根本懒得管那十八个人的死活,他只有一句话想说:“先把羿宁身上的咒毒解开。”
“师尊,你中毒了?”宫修贤猛地起身,焦急地看向羿宁,却没有得到羿宁半点眼神。身旁的柳如庚瞳孔微缩,握在身旁的手攥紧颤抖着。
羿宁突然有些想知道,如果宫修贤知道这毒是他纯良无比善解人意的青梅竹马下的,会是副什么表情。
恐怕一样叫他恶心。
既然怎么都是恶心,不如就大家都恶心,柳如庚也别想好过。
“是你身旁这位未婚夫所下,说起来,我的法力被封也是拜你所赐,当真是般配。”
羿宁嘴角微微上扬,眼看着柳如庚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又迅速镇定下来作出副吃惊的模样道:“上仙怎么平白无故冤枉我!就算你舍不得修贤,也不应该这样说我一个凡人!”
一个凡人,这句话引起塔室内几个婢女的共情。
只是一个凡人而已,怎么可能给上仙这样的修为下毒呢?
宫修贤愣了片刻,他知道的,羿宁从不撒谎。但是叫他去怀疑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也不可能。
“是误会,”宫修贤下意识地决断道,甚至根本没有半点的不确定,“如庚只是个凡人,怎么可能能害得了师尊?”
燕煊冷声开口道:“难不成你觉得凡人就不会下毒吗?”
宫修贤的话一下子咽在喉咙,只是喃喃自语般地说,“如庚不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父母全家皆是被凡人下毒害死的,可是,他仍觉得柳如庚绝不会做出这种事。他最是了解柳如庚,对他向来温柔体贴,处处细心,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下毒害羿宁。
是了,宫修贤一向如此。羿宁也没有对他抱任何的希望,既然他只选择他相信的,那也只能成全他们了。
羿宁厌恶地撇开目光,对房诗兰道:“我身上的咒毒,可以解开吗?”
房诗兰眸光微闪,似乎明白了他们之间的纠葛,看向羿宁道:“你中了咒毒?”咒毒是鼠族一支的奇毒,除鼠族以外,根本没人能施展或解开。这也是燕煊发现咒毒时第一个想到房诗兰的原因。
“是。”羿宁微微颔首,又道:“燕煊的血帮我压制了毒发,可并未根除。”
“什么?”房诗兰神色恍惚,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魔尊取血帮这个人类压制毒发?这怎么可能?之前有个魔修偷偷藏了燕煊的血,被燕煊生生用魔雾融化了。
而且,羿宁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那不是当年封印魔尊的明光宗上仙吗?
房诗兰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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