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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不懂钢琴曲目的技巧,也不知道原曲要表达什么意象,只知道穆忱的琴声生机勃勃,有一种少年向上的力量。视频很短,不到十分钟,也没有颁奖的画面,林桃桃说那场比赛穆忱第一名。
没几天到了正式艺术节,她们一起在台下看了现场版。
大礼堂用的是旋转舞台,在幕布一转管弦乐队突然出场的时候,好些大一的学生和参观的人都尖叫了起来。
他们着装正式,女孩子穿着黑色晚礼服裙子,男孩子穿着黑色燕尾服,指挥是大三的学长。
穆忱在三角钢琴前面格外显眼,他右脸朝着观众席,协奏的音律在大礼堂响起。
林予夏离得远,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和视频里面有些区别。
连奏两曲,舞台又转到了后面。
听报幕,接下去的是音乐剧选段了,第一场就是《巴黎圣母院》。
低沉的男声,林予夏听旁边人讨论才知道唱的是法语,有一种沧桑的历史感。
她没能沉浸多久,班上就有人找她了,有人打碎了展览的画框,她得负责紧急状况。
林予夏摸着口袋里面的储物室钥匙,一个人便往大礼堂背后的储藏室走。
她不知道穆忱接下来是第几个节目,之前也没问林桃桃,只希望晚一点,至少在她弄完画框的事情之后。
林予夏把钥匙插进锁孔,扭了一下,机簧发出一声响,门开了。
没上锁?
她抬眼,穆忱躺在储物室的空桌子上面,正坐了起来,墨色的眸子里全是惊诧。
林予夏眼观鼻,鼻观心,垂下眼,当他不存在,找了钥匙开一旁的柜门,从里面拿出画框,又在一边找了尺寸配套的玻璃,跟着退了出去,没看他一眼。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样都能碰到。
林予夏回到大礼堂,碎掉的玻璃已经被清洁掉了,她同学拿着那张画在等她。
“这里被撞裂了一点。”林予夏一看油画面上浅色调的位置有一道较明显的裂痕,一眼便能看出。
“要换一张吗……”
林予夏看对方眼角有点红,说:“不换,装裱了在下面写个小纸条说明吧。”
林予夏忙完这些回到座位,已经找不见林桃桃和陈晚星她们两个人了,摸出手机才知道她们坐到穆忱班上的座位了。
大礼堂最前排的堪称VIP坐席被音乐系和表演系、小语种包揽了,她们油画系的位置就偏得多。
她往前排走,不多时就看到她俩和秦栋宋轶坐在一起。
“别慌,穆忱节目还没上。”林桃桃带着促狭的笑意,伸出手比了个“三”,“还有三个才到他。”
后面林予夏跟着听了《歌剧魅影》和《摇滚红与黑》的选段,音乐系的好像对这类都比较熟,周遭能听到不少讨论。
她只听过《歌剧魅影》的名字,连内容都没听过,之后的《摇滚红与黑》更是有点打破她对音乐剧的臆想。
宋轶在前几分钟去了后台,估计是要给穆忱那个曲目伴奏。
穆忱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换掉了之前的一身黑,变成白衣白裤加上白鞋,他背靠着钢琴。
前奏还没响起来,前排的女生已经尖叫了一声,“天哪!他要唱《瞎疼螺丝》!太适合了吧!”
林予夏被这奇怪的名字震撼了一下,然后前奏响了,比较舒缓,配上他磁性的嗓音,有些透不过气的感觉。
“完全还原了!白衣服!”那个女生很是激动的摇晃着旁边女生的手臂,她们就着表演内容聊了起来。
“这首我白月光!”
“唱得好好,他会德文?”
“他会不会还原三爬音啊?”
“快到了!”
穆忱唱到高音的地方,周围好多女生都发出了尖叫和鼓掌声。
“bravo!bravo!”
他唱的是她从来没听过的歌,甚至她听不出来是德语,和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个,比起歌曲,她更想赞同前排女生的说法,他好适合穿白衣服,白色总能让他少年感更足。
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感受不到成熟,他像从青涩到成熟中间卡住了,不成熟,却也不怎么青涩,很难形容的状态。
“夏夏,我搜了一下,是这首歌。”林桃桃用识曲软件把歌找了出来。
音乐剧的歌曲,德文,真的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穆忱会德语啊?”陈晚星不自觉问道,问完还被秦栋乜了眼,她马上瞪回去,然后心虚地捏秦栋手指。
秦栋舒坦了些,懒懒开口:“听说他小时候在德国住了好几年,还有维也纳。”
“哇,还有人献花!”林桃桃看着有女生在他唱完冲上台把一大捧花送到他手里。
穆忱接了还微微鞠了个躬。
穆忱拿着两束花走回座位,离她就两个位子,宋轶和他们班别的同学也回来了,和穆忱说了几句,穆忱便移了一下,坐到了她隔壁。
林予夏瞬间僵直了身体,她特别想和宋轶说两个人能不能换换位子。
拜穆忱所赐,林予夏接下来都端坐着看台上的表演,音乐剧演完了之后就是话剧,从《夜上海》到《雷雨》。
别的系的女生来找穆忱的谈话她一字不漏都听了进去。
穆忱还是那样,各种请求,邀约,他全都推脱婉拒,找些挑不出毛病的理由。
“穆忱你喜欢音乐剧的话要不要选修法语?”
“看到时候的抢课情况。”
穆忱在心里划掉法语这个选项。
这次表演不过是一次情绪宣泄,用来消耗掉他弹钢琴造成的情绪耗损。
目光落到隔壁的女孩子身上,她看着台上的表演,完全不看向他,余光都不扫一下。
和之前完全不同,见到他也都躲着,从身体到目光。
真安静。穆忱总觉得她应该会和自己说点什么。
直到演出结束,林予夏什么也没说。
她保持着那个姿势直到穆忱离座。
穆忱想着,她的“喜欢”,可真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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