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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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忱频繁出现在林予夏的视野里，大二油画系基本都是专业课了，他?会?在课间过来。可是他也不做什么，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

林予夏和他?点头示意，他?也会?很礼貌点头。

有点奇怪而微妙的关系，他?几乎都在后排，所以林予夏不回头也看不到他，她上课也根本不会?回头。

穆忱偶尔也会?坐到前排，林予夏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头发长了一些还没去剪。

他?会?穿着白衬衫，上面永远没有一点污渍，永远被熨烫平整，干净得不像话。

她会稍微往后靠一些，害怕闻到他身上的柠檬香气。

穆忱似乎只是有空过来晃一下，她们班好多人想坐到穆忱旁边，他?也没拒绝，只是以好好听课为由，几乎不搭理她们，特别上课，他?都会把食指放在唇上比个“嘘”。

比高岭之花还要高岭之花。

“你们玩什么啊？”陈晚星看着这种状况持续了好些天，终于在专业课上憋不住，将颜料搅乱，“以前你去他那边蹭课，现在他整天往我们班跑的。”

“我也不知道。”林予夏正在涂抹一片翠绿。

“他?就是个祸水，我们班女生好些都虎视眈眈了。”陈晚星挤了一大坨白色颜料进去继续搅着，“你最好赶紧管管。”

林予夏点缀着葱郁树木，漫不经心，“管什么？”

陈晚星一脸的理所当然，“把你男人管管啊，不然真被谁勾走了，你可能整天就要被迫吃狗粮了。”

林予夏停下笔，“我们，分手了啊……”

分手就是再没有瓜葛了，她不再是女朋友的立场，也不再需要吃醋。

穆忱要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那么温柔，适合他?的女孩子有很多，不是她这种。

穆忱就这么一直去蹭课，他?和林予夏那时候不一样，他?的目的是观察林予夏，而不是靠近林予夏。

不方便坐在侧面，那样动静太大，他?大多数选在后排，能看到她侧面的表情，只是有的时候听不清她说话，所以他也会?坐到前排，懒散地靠着，将她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声音不是特别甜那种，但是她尾音会带着笑，和他?说话时又不同，缱绻又缠绵，可能还带着些哄。

但是在和朋友以外的人讲话的时候，却比较冷，尾音是笑着的，却差了点什么，好像并不甘心情愿。

他?以为的林予夏，好像并不是真实的林予夏。

恋爱时候，她就表现出来了一些矛盾的地方，她从来不会?脸红，不论他做什么，她都没有一点害羞。

也许可以说脸皮厚，但是他觉得不是，她连在他面前脱衣服，都一点不避忌，要是个玩咖就算了，分明不是，初吻都是给他?的。

而且，真的厚脸皮，怎么会?说出自己背上伤疤恶心的话来。

很矛盾。

不光是不会?害羞，连生气她也不会?，班上同学把她颜料不下心打翻了，她还安慰别人。

如果说这不算什么，那么他?之前说的那些糟心话，她似乎也没往心里去。

连让她珍惜自己一点这种话他?都说了，她也没任何要发?他?脾气的意思。

这段时间他不光观察了林予夏，连陈晚星和林桃桃也一并观察了，因为她们总在一起说说笑笑。

违和感更重了。

她吃醋的时候特别不像她，像林桃桃，她是软，可让他?管好自己的心，根本就不是她会?说出来的话，她从来不对他提要求。

而买衣服那次又像陈晚星，只是语气不像，但是“我今天穿的不好看吗”这种话她是不会?说的，有些嗔怒，如果再刻薄一点就是陈晚星会?说出来的话了。

她任何要求都不提，不会?让他去找她，不会?叫他每天打语音，连表白都没要求过。就算是不想要他?买衣服，她也不会?提出来。

从来都征求他?同意，问可不可以，行不行，好不好。

他?不同意就一定没下文?。

他?以前把这当作林予夏太过喜欢他，所以要讨好他?，现在发现她对谁都是这样。

她不会?要求林桃桃和陈晚星陪她吃饭，也不会?邀约她们去做什么，毫不夸张地说，她都没提出过一点自己的想法，好像她什么都不需要。

林桃桃喜欢带着话题跑，她就跟着，她是绝好的倾听者，永远耐心，却不抛出话题。

陈晚星就明显不会?，她会把话题拉回来。

这时，他?又觉得林予夏很难懂，她什么都不表露出来，连条缝都没有，她把自己藏得很好。

林予夏对他又确实是特别的，她的那些语气，那些眼神，都没有给过第二人。

视线又碰到了，林予夏朝他?笑了下，他?也回了一下，然后她便低下头，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她眼里总有稍纵即逝的克制，每次都是，一直都是。

然后她会?画画，画画的时候她是木然的，没有一丝表情，即便有人和她说话，只要画笔没停下，她连眉毛都不会?抬一下。

停笔了，才又回到人间一样。

他?终于产生了一个不好的猜测，却意外符合逻辑。

只是还有一件事，他?要确认一下，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