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何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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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一趟侍郎府,仍是跑了空。

陆远尚有公务，先行离开，留红叶一人对着满街繁华，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不同于前一天，今日所知晓的事情，发展竟是如此迅猛,叫人不敢置信。仿佛只要再向前跨一步就能触到真实的本相,而那些，是否就是她一直寻找的。

愈近，情愈怯。

人，生下来就是顶会折腾的。折腾完别人,又转头折腾自己。

红叶苦笑一声，抬头却不知何时已然跨进醉秋苑。想起日里妈妈的话，不住有些迟疑，一天两天也就罢了,若日日都逆了妈妈的心思，说不定哪天真被打断腿。

她自不怕玉石俱焚,但至少等她查明一切,那时再死,便什么也不惧了。

动了动脚步，眼角余光果然瞥见身后有两个身影朝暗处隐去。也是,妈妈哪里放心让她一人出门，万一跑了，岂不是人财两空。

“红叶,来这边！”正想着，忽听有人低声唤她，瞧去，是平日里交情不错的姐妹清荷，正站在拱门后朝她招手，心下疑惑仍是走了过去。

“可算等到你回来，”清荷见着她就急急拉住，脸上喜忧参半，道，“我也不知这事对你是好是坏，就想着先告诉你让你有个准备——李敬要为你赎身。”

红叶猛的一愣，迟迟不敢相信，反问：“李敬？李侍郎家的公子？”

“就是他，从前不总爱玩笑说给你赎身来着，没想他真来了。”

“那妈妈怎么说？”

“李公子请了九王爷来，妈妈哪敢不同意，他们人就在大厅等着你，”清荷细细道来，又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才低声道：“我知你一心只有商沐昭，你趁这时想想清楚，若不想随李敬去，就……逃了吧……有什么事我替你挡着，你帮过我，我必也会帮你的。”

“清荷——”红叶微微红了眼眶，她曾用一千两在一个滋事客人手中救过这个女子，今时今日她却还记得，昔日种下的因，得出现在的果。七尹的话，似乎是明白了。

“我尚有事情要问李敬，他在，刚好一次性问个清楚，此事对我尤为重要，所以，清荷，你的好意我怕是要辜负了，抱歉。”

“何来抱歉，你如何做我便如何帮你，若是改变主意或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随时可来找我。”清荷见状只作一笑，像是了然于心一般，并未阻拦，待红叶点头才翩然离去，潇潇洒洒亦令红叶佩服不已。

风尘女子，当是如此才好。

只身到前厅，九王爷早已点了人回府听曲，李敬坐在一旁，妈妈却是在门口等的心急，远远见她就匆忙迎上，一副痛心不舍的模样将事情说了一遍，无非是想看看还能不能再捞一笔。

红叶无心应付，眼光一直停在李敬身上。怎么看只是贵公子而已，手无缚鸡之力哪来的胆子杀人，若只为她一个女子则更不可能，事情总觉不简单。

“是否想不通，为何到最后替你赎身的人是我而不是商沐昭？”李敬显然也不耐烦哭哭啼啼的戏码，起身赶走老鸨后，便凑到红叶跟前。

“他即已不在，任何人都是可能的，只李公子的心上人应当不是我。”红叶轻轻一笑，问的直接，他和商沐昭那段简短的对话中隐隐暗示着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从头到尾都是，我心中只有红叶一人。”李敬的深情似乎不是装出来的，这么一来才真叫红叶猜不透。

“那公子秦淮河畔见得是谁？”

“哈哈，红叶这是吃味了吗，”李敬依着自己心思揣测而去，欣喜不已抓住她双手，笑着忙做解释：“那可不是什么心上人，是商沐昭的表妹，她……”

猛的抽回手，红叶目光一凛，打断：“便是说，沐昭死的那天，你确实是去过秦淮河。”

李敬这才明白她话中意思，脸色陡然有些发白：“怎么，你是在怀疑我，笑话，我乃侍郎之子，岂会知法犯法，我虽恨商沐昭占着你，但也不至于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