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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婶被司南问得一愣,然后转头去看司南。不说那大婶了,就是左右的人也都看向司南,眼中明晃晃的诧异仿佛司南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而司南呢,脸上摆出最天真的疑惑表情。
认真而不解。
那大婶见了,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了一句,“都不是什么好玩意,都死了也不白瞎。”然后就结束了这个话题,埋头苦干去了。
白瞎,北方话里形容浪费的方言。
从当天的晚饭就能看出司南的心情多少受到了些影响,柴简三人对视一眼,就连乌亮也没去招惹司南,只叫她安安静静的消散那一丝郁闷。
然后就在司南收拾完外屋地,提前准备好明天早饭材料的时候,魏公安又出现了。
他想从吴莱那里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但他又怕有人盯着他或是盯着吴莱,一但他跟吴莱接触再出什么意外,让线索彻底断了。
他想要让司南想办法?跟吴莱接头,但司南却拒绝了。
她不是什么烂老人,这一次也不是因为犯怂,而是真的对这件事情起了反感。
纵有千般不是,那也不是一个人的错,男人要是没那个心,刀架在脖子上也硬不起来,现在出事了,就这么折腾一个大肚婆?
恶不恶心?
再说那件案子吧,司南觉得如果吴莱有错,就让她尽快接受律法?的制裁。前怕狼后怕虎,还办什么案子。
如今魏公安既要线索,又只想要线索,还想让她出现,那这事做的就不地道了。
将人以派出所的名义?从革委会手?里弄出来,以此为条件跟吴莱谈案子,岂不大家都方便。而且就算她出面,难道吴莱就不会跟她讲条件?
然后她能怎么办?还不是得回头跟魏公安转述一回吴莱的条件。
这其中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确实同意的吴莱的条件,一种就是先骗自己,然后自己再去骗吴莱。等吴莱将能说的都说了,再来个过河拆桥。
所以徐公安过来后,一将他来的目的说了,司南便将那个补贴凭证还给了徐公安。
柴简给她要了好处,她也收得理所当然。但后来什么事情都没做,司南也就没拿补贴凭证领过东西。如今将凭证交还给徐公安,拒绝他的时候也能理直气壮一些。
听说司南握着这个凭证没领过补贴时,徐公安便知道面前的小姑娘不是一点小恩小惠能说动的人。不过转念又想到这姑娘若真只是看眼前利益的人,估计这会儿也都上了贼船了。
见司南不为所动,那徐公安便拿着凭证更想办法?去了。
……
魏公安思来想去后,终是带着女警去了吴莱家。他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吴莱腹痛难忍,血流不止。
于是魏公安当即也不顾旁的,请村子套驴车送吴莱去县医院。村里开始时还不想给已经声名狼藉的吴莱套车,可见魏公安说吴莱可能涉及到一起重大案件里,若是吴莱出了什么事断了线索,村里要承担百分百的责任时,村里才套了驴车送吴莱去县医院。
可惜还是送晚了,孩子没保住,大人也因失血过多没了。
知道消息的时候,司南整个人都怔住了。
吴莱才十八呀,她就这么死了?
她,该死吗?
司南摇头,她不知道。
柴简看着司南手?上攥着的衣服,先?是上前将衣服拧干晾在院里的衣服杆上,然后又拉着司南回了东屋。
司南护手的蛤蜊油就在明面处,柴简将人按在炕沿处坐了,又起身去拿了蛤蜊油给司南擦手。
蛤蜊油先挖了一些放在司南的手?背上,见司南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傻傻的没反应,柴简略微顿了一下,带着茧子的大手就握住了司南那双仍旧嫩嫩的小爪子。
轻柔的,带着些小心的揉搓力度叫司南收回了心绪。她抿了抿唇,然后又嘟起小嘴,满脸不知道自己为啥这么纠结的看向柴简。
司南觉得她就很矛盾。
现代的那些教育和养成的人生观,道德观,就像一把大锁一般让她对这个时代的事情总是无法?适应良好。
“这又不是你的错,你总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日子过得好,就有闲心了呗。”想都不想的回了这么一句后,司南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就乐了,“一定是吃饱撑哒。”
我看也是。
这么想的柴简收回给司南抹蛤蜊油的手?,视线落在司南这屋的窗户上,“窗户纸怎么破了?”
快别提了。
司南一脸不好意思的对柴简讪笑了两声,然后好小声的跟柴简解释,“我以前看过几?本武侠小说,里面的窗户就是这种纸糊的,我就试了试。”说话时还伸出一只手指在柴简面前比了比。
然后半夜三更将窗户捅破了,又弄了糨糊将窗户糊上。因没有糊窗户的那种厚纸,司南便将一部书的封面挖了个洞补窗户上那个窟窿了。
这不,颜色明显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了嘛。
柴简愣了一下,然后看看窗户,再看看司南,有些哭笑不得的摇头。
“你可真是个宝~”用手狠狠的揉了一回司南的头顶,直接将司南那一头短发揉成了鸡窝。
然后司南就挺着一头鸡窝炸毛了,蹦高的伸手去揉柴简的头。
可惜海拔决定胜负,司南蹦了好几下都没揉到。好在她也没吃亏,踩了柴简好几脚。
因觉得自己占便宜了,司南一脸笑的跑出东屋继续洗她的衣服去了。
地里的活干得差不多了,这两天蔡队长带着村民们修水渠。早起柴简也要跟着去的,不过蔡队长说村里的标语需要补补了,于是柴简就被留了下来。
司南早起去了一生产队给那边的猪看了一回病,得了十个鸡蛋,二?斤小米。不过村里有人坐月子,那鸡蛋就被司南转手随礼了。
感觉这一次次随出去的礼,就像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将泡在水盆里的衣服都洗了,司南才转身去做饭。而柴简则是拎了水桶去井边打水。
将玉米杆子塞到灶眼里时,司南拿着火柴棍的手?却顿住了。看向自己这双手?,猛的想起刚刚柴简给她抹蛤蜊油的一幕。
好像...嘶,好烫。
刚想到点什么,就被烧到根部的火柴将手?给烫了一下。司南被烫疼了,搓了两下手?指,又重新点了根火柴烧炕。
至于刚刚想的事情,脑子里刚闪出一个画面,就又因为要给锅里加水而抛到脑后去了。
半响,等柴简打水回来,之前那件想要拎起来纠结一下的事也被司南抛到脑后了。见到柴简将水桶靠墙放好后,司南便问他,“咱们家什么时候打井呀?”
说起这事,司南就不得不说他们知青小院左右两边的邻居有多奇葩了。
春天的时候忙,打井的材料送来后,他们也没着急打井。可他们不着急,左右两边想要打水近便的邻居却惦记上了。
每次他们在院子里的时候,两边都有会人问一句你们家的井啥时候打呀。
更奇葩的事是两边都希望他们家将院里的墙拆了好方便他们打水。
听到这话,就算脾气好的乌明也受不住了。于是只说过阵子天暖和了再打,却是打定主意拖一阵子再说。
不怕你占便宜,就怕你不知分寸的占个没完没了。
乌亮还跟司南嘀咕,村里给他们选这个么地个地方盖知青小院,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想想两边的邻居,司南还真认可了乌亮的这种说法。
司南时常能收到信和包裹,有津市那边的,也有阳市那边的,但叫司南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还收到了其他地方的信和包裹。
不知道是谁寄来的,所以司南先?看了一回信。
让司南没想到的是这封信和包裹竟然是陈婉寄来的。
陈婉没还司南钱,而是寄了一大包医学方向的书籍给司南。“她为什么会给你寄这些书?”
太有针对性了。
原本司南还乐呵呢,在听到柴简这么说,瞬间呆住了。
对哦,为啥给自己寄医书呢?
“你有没有”
“我又没有”
似是想到了什么,柴简和司南齐齐说道。虽然彼此都没说得太明白,却都了解了各自想要表达的意思。
司南跟陈婉没多少接触,自然也不可能跟她说自己要备战高考,要学医的打算。就连这种学医的想法,她也只是偶然间跟柴简三人提过。
但也没说得多笃定。
所以,这些医书又是肿么回事呢?
将信封和包裹皮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只有大致地址并没有详细的居住地址,司南便又打悄了写信回去的念头。
“算了,不想了,谁知道怎么回事呢。”将书一本本拿出来,想了想又都收到了炕柜里。关上柜门还特敞亮的对仨人表示,“想看自己过来拿,我就不摆在外面了。”
“吕时业今儿去县里了。”转天,吃早饭的时候乌亮就对司南挤眉弄眼道,“你就说他那腿是不是你干的吧?”
“你少血口喷人,我还能叫牲口去踩他?”司南见乌亮又旧事重提,那是打死都不承认的。小下巴一扬,可理直气壮了:“问我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你问牲口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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