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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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八角楼,不缺屋舍,可收拾好，可住人的,只有那么几间。几个已经伙计归家后，空置下来的寝舍。

宋歆便叫温凉暂时在此歇息。

银烛摇光,远处街上的欢歌笑语声细微可闻。

宋歆抱来被褥,铺在床上,就准备转身离开。天晚了，早过了她往常休息的时间。她此时又累又困，只想马上躺在床上梦周公去。

正掀开门帘，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温凉只看着她,嘴唇抿了抿,也不开口说话。四目相对,他似被烫了一下,慌忙松手。

“我……跟我回家吧！”

这句最难以开口的话一说出来,剩下的就顺理成章了。

“我向你道歉，是我错了，”温凉看着她，试探地伸手，把她拉到床边坐下,认真道:“我太担心你，怕你毛毛躁躁会惹上不可调和的麻烦，伤到自己……其实那天说的都是气话。”

“我气糊涂了口无遮拦，说你蛮横无理,说你不像话，都不是发自内心的，我知道你是个好……”

宋歆打了个哆嗦，赶忙打断他:“没事，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清楚。没必要，真的。”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说罢，她逃也似的离开了。有人说当刮奖刮到谢字，便无需再有期待。当几日前看到了温凉的态度，她便知道，他们两人间看似和谐，其实暗藏着矛盾。

他温凉是谦谦君子，什么都谦让，什么都妥协。可宋歆不是这样。她没有那么高尚，她做不到以德报怨，做不到大度包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是她的行事做风。

这样以来，她和温凉之间，永远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宋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温凉，她还没学会面对自己的内心，既患得患失，且畏首畏尾，害怕自己一步错步步错，然后泥足深陷难以挣脱。

索性，干脆不听不看不闻不问，退回壳里守好自己的一颗真心。

……

温凉元宵节后便去书院上学去了，也省得待在宋歆面前，叫她不知所措。本朝没有乡试会试这类规制，而是从各大书院中择优联考，每年四月，各大书院天字班的学子齐聚京都，迎接统一考试，再经殿试后，便可委派官职，走马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