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灵犀通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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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非非浅浅一笑：“如此，便多谢燕公子了。”

又几番寒暄，见她不走，燕容礼貌道：“念小姐可还有事？”

念非非双颊微红，道：“小女本想请诸位到府上一聚，但看几位聚集于此，似有要事，是小女打扰了。”

念非非本就不施粉黛，红云上脸，如抹胭脂，更是绝色。楚歌当即为美色所迷，脱口而出：“不打扰不打扰！我们只是看这城周围有屏障，能进不能出，所以怀疑还有一只幽冥鬼。嗷！你踩地鼠呢！”楚歌怒瞪谢逾白。

念非非扑哧一笑。

谢逾白心累地收回犯罪的脚，正考虑如何向念非非搪塞敷衍过去，却见她猝尔一笑，解释道：“诸位误会了，此屏障不是幽冥鬼的能力，而是琉璃城的护城大阵，目的在于防止被囚禁贩卖的妖魔等逃窜。有修为者若没有出城令，难以通过，但像我们这等凡人，便来去无阻。”

说着，念非非轻易地穿了过去。

她又开玩笑道：“这倒是提醒我了，道长们难出屏障，岂不是正好无法推辞夜宴？呵呵呵，今晚便别走了，在琉璃城住下，明日我们全城恭送诸位道长。”

燕容墨扇反敲着肩膀，侧头看向谢逾白：“你看，主人家都说不关幽冥鬼的事了。”

谢逾白与燕容对视一眼，沉吟。

楚歌也道：“对嘛，吃好喝好就完事了，别整那些五五六六的吓唬自己。念小姐，今晚可有火锅？”

谢逾白：“……”

猪队友。

谢逾白又问燕容：“那我所居酒楼中的袁老爷，以及整个地下通道的尸海，师兄如何解释？”

燕容似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有些不耐地捏捏眉心：“自然是三月鬼。”

谢逾白肯定道：“不是她。”

燕容语气终于带了些严厉：“别胡闹。”

“甬道中的人被掏骨挖心，那些碎块是啃咬的痕迹，与鬼云腐蚀人体的碎块不一样，”谢逾白据理力争，“而且三月鬼答应不会在夜间杀害人质，她定下的游戏规则，不会轻易打破。”

“答应过？”燕容似被气笑，皱眉道，“谢遇，你别那么天真行不行，你居然会相信一只幽冥鬼，相信那种滥杀无辜丧心病狂的怪物？！”

燕容第一次直呼谢逾白的名字，衡川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心中大呼过瘾：吵吧！吵到每个人都和谢逾白决裂才好！

“她大可以在吞灭琉璃城百姓的第一天就开始屠杀！”谢逾白也提高音量，“但她没有。师兄难道没发现，三月鬼‘处刑’的人质是有选择的，她并没有无区别地屠城。道友们救下的生还者都是寻常百姓，死掉的、失踪的都是到琉璃牢、奴隶窟这些地方挥霍的衣冠禽兽！”

燕容眯眼，语气危险：“你是说，那些人死有余辜？”

“诶诶，好端端的，怎么吵起来了？”楚歌扯了扯谢逾白的袖子，示意他别说了。

谢逾白一把挣开，与燕容对视：“我是说，如果滥杀无辜就是人与鬼的区别，那么，坐观千人屠杀的人，与鬼魔何异？”

“你！”燕容高高扬手。

谢逾白毫不退让。

衡川立即递上鞭子，装模作样地道：“大师兄息怒！千万别动剑，这种小事，动动鞭子教训教训便是。”

燕容一把拽过鞭子，指关节扣得啪啪响，片刻，鞭子在他手中化为齑粉。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哎哟，我刚花三万灵石买的灵鞭！哎哟喂……”衡川心疼地捧起一地灰，瞪眼指着谢逾白，“你！”

谢逾白寒凉一眼扫去。

“你给我等着！看今后谁还会罩着你！”衡川直追燕容而去，“大师兄，等等我！”

楚歌看看天边两道人影，又看看谢逾白，马后炮地道：“三月鬼是他击杀的，你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不是找架吵是什么？”

谢逾白却不理他，看向一直玉立在旁默不作声的美人念非非：“见笑了。如你所见，我在修真界名声一向不好，如今，城中唯一与我交好的师兄也不愿搭理我了。关于另一只幽冥鬼的事，我恐怕只能一个人调查下去。”

念非非始终保持恰到好处的微笑，道：“即便无人为伍，公子依心而动，总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没想到念姑娘，不但容貌不似凡人，连心肠也这般温柔。看来今晚的宴席，我不能拂了姑娘的面子，”谢逾白作礼，“谢某一定到场。”

念非非福身送谢逾白离去，垂头之际，看到从他衣摆掉出了一颗小小白珠，珠子上有精致雪花不断凝结消散。她拾了起来：“谢公子！你的珠子掉了。”

谢逾白回头，看着她手中雪花盈微芒、珠身却无光的珠子，默了一会，才接过，抬头笑道：“多谢。”

念非非：“此珠极美，可有名？”

谢逾白仔细分辨着她毫无异样情绪波动的、堪称完美的笑颜，道：“无名，只是颗普普通通的，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