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出行预备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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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驰没有回答,反而大?声?喊道：“我是为?陛下办事的！我要求见陛下！”

孙公公呵斥道：“大?胆，皇后娘娘在此，还?不速速招来。”

宋驰扭过头,不再言语。唐久借机狠狠踹他一脚。此时太医赶到，皇后暂停问话,让太医先行诊治,几针下去，淑妃又吐出一大?口血，竟然慢慢地睁开眼。

宋驰突然变得面色惨白，淑妃刚醒,看什么都朦朦胧胧,她强咬下唇，让自己清醒一些,等明白当下情?形后,虚弱地张口道：“皇后娘娘,请为?臣妾做主。”

“淑妃，是宋驰打伤的你吗？”

“是的。”

“你知道宋驰为?何伤你吗？”

淑妃闭上眼轻咳两声?,又是几点血沫喷出，“臣妾去探望月妃，撞破宋指挥使假扮太监意图对神志不清的月妃行不轨之事，也许是想要杀人灭口。”

“宋驰对淑妃指控有何话说？”

“血口喷人。”

宋驰阴狠的目光死死盯住淑妃,隐隐透出威胁之意。

唐吟姜捏着玉佩有些犹豫地看向淑妃，淑妃冲她及不可见地摇摇头。她只好将玉佩滑入袖中深深隐藏,“我可以作证,奴婢亲眼所见，是指挥使打伤的淑妃娘娘。”

唐久紧跟着说：“我也可以作证。”

皇后扫唐久身上的制服一眼，“本宫还?没问,你为?何会在这里。”

唐久早有对策，“本官今天本来有差事在身，行走时巧遇宋指挥使满面潜入后宫，怀疑是刺客，便尾随到此，见到他袭击淑妃娘娘。”

宋驰慌了?手脚，“我要见陛下！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要见陛下！”

皇后嫌恶地看他一眼，下令道：“把他带下去，好好拷问，想来最近的所有事情?都与他脱不开干系。”

几个侍卫得令上前要将宋驰押下审问，宋驰是知道内狱那?些手段的，大?吼：“我是锦衣卫指挥使，直属陛下，你有什么资格审我？！”

皇后威仪全开：“就凭本宫是中宫皇后，你在本宫的管辖范围生事，”

“皇后也不能为?所欲为?！普天之下，只有陛下一个人可以审我！我要见陛下！”

宋驰目呲欲裂之时，皇贵妃赶到现场，“皇贵妃娘娘到——”随着这声?通报，场上气氛顿时变得暗潮涌动。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愿皇后娘娘身体安康。”

“这么晚，你跑到这来做什么？”

“臣妾听闻淑妃妹妹这出了?事，想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皇后闻言心?中生疑，去给陛下报信的侍卫都已被她拦下来，阿宁却得了?信？是从哪里得知的？

皇后仔细端详着皇贵妃，竟然在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察觉出一丝恐慌来。

阿宁在害怕，为?什么？

淑妃，宋驰，月妃……正思忖间，皇后注意到宋驰悄悄看了?皇贵妃一眼。

她突然不想再查了?，虽然她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她平素最为?正直，也最讨厌这些藏在暗处的鬼祟手段，但如果真相会伤害到皇贵妃，她情?愿就把这件事做成一桩冤案。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宋驰，既然如此，这人应该怎么办？要不就顺了?他的意把他交给陛下？

不对，夜闯后宫和袭击淑妃都是重?罪，众目睽睽，他无从抵赖。他这么着急要见陛下其中肯定?有诈，如果他真的拿捏了?阿宁什么把柄，难保他不会在陛下面前把阿宁拖下水。

皇后心?思已定?，“来人，把这贼子，就地正法。”

“皇后怎么可以未审先判！”

“本宫当然可以，不是你说本宫不能审你吗？这等狂妄之徒本宫就是直接打杀了?又何妨，杀了?你，本宫自会去向陛下请罪。”凤眸一眯，冷眼看向周围的大?内侍卫，“还?不动手？”

宋驰猛然将头转向皇贵妃，皇贵妃见状手心?沁出了?汗，朱唇微张，最后还?是没有言语。

宋驰知道皇贵妃这是不愿保他，忽地暴起想逃，又被唐久制住，目光落在一旁的唐吟姜身上，嚼穿龈血。

“都是你！”

“我当年就应该杀了?你！”

唐吟姜不解，为?什么宋驰对她这么大?恨意，现在不是淑妃和皇后想杀他吗？欺软怕硬。

宋驰被唐久死死压在地上，绝望自嘲道：“哈哈哈哈……没想到我用这种罪名害了?唐朝，最后也栽在这种事情?上，哈哈哈哈……”

他决定?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皇贵妃！你不要忘了?我们……”

宋驰攀咬皇贵妃的话刚出口便被皇后高声?盖过，“宋驰对本宫不敬，还?不快就地正法！”

皇后冷冷看唐久一眼，“若皇上降罪下来，本宫一力?承当。”

唐久一直知道师父是冤枉的，如果说师父死了?谁能得到最大?的好处，自然是坐上指挥使之位的宋驰，早就想杀了?他为?师父报仇，苦无机会，现在能让他亲自手刃仇人，再好不过。

手起刀落，宋驰人头落地，血溅当场。皇后赶紧捂住了?皇贵妃的眼睛。

事情?告一段落，皇后下令让众人退下，把淑妃移到偏殿好生养伤。

唐吟姜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接近淑妃，又不敢把玉佩贸贸然交给别人，只好先带出来，皇宫有宵禁，入夜之后，各宫宫女?包括低位妃嫔都不得在宫中随意行走。今日之事耽搁许久，皇后特?许让本就要出内宫的唐久顺道送唐吟姜回御膳房，免得路上被人查问。

等走到荒无人烟之处，唐久突然有所异动，唐吟姜还?以为?他要图谋不轨，谁知他请求唐吟姜跟他去一个地方。

其实唐吟姜并不想去，更?深露重?孤男寡女?，但是四下无人，唐久又是一个明显有武功在身的大?男人，反正她也反抗不过，送自己回御膳房是皇后亲自下令，如果自己出事他也逃不开干系，看他也不像坏人就跟着他来到了?……冷宫？

他从冷宫深处抱出一个牌位，上面写着唐朝二字，对着唐吟姜道：“这是你父亲的灵位。”

又是唐朝？为?什么都觉得我是他女?儿？唐吟姜果断解释：“他不是我父亲。”

“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师父并没有犯错，他没有对不起你母亲。”

“我真不是……”

唐久自顾自地讲：“不过看你对付宋驰帮师父报仇，就知道你心?里还?是在乎他这个父亲的。”

啊这，不是我对付宋驰，我是无辜被牵连的。想到这一切的起因，唐吟姜悲愤决定?，回家以后再也不碰奶茶。

冷宫里那?位美妇人这时也走出来，“她就是唐朝的女?儿？嗯，之前没仔细看，现在一看长?得是挺像的，既然是他的女?儿，以后常来上柱香吧。”

长?得像吗？唐吟姜第一次听柳妃说唐朝的时候就翻原主记忆确认过，真的没有这号人物?。

但是这么多人都说，她又有些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毕竟不是原装魂，也许她有些记忆并没有继承？

算了?，三更?半夜又在他们的掌控范围，反正是原主的身体认爹又不是我，给已故之人上柱香不亏。

唐吟姜认清现实，不再解释，接过香恭敬地给唐朝的灵位鞠三个躬。

那?之后他们没再说什么，终于把她送回自己的小屋，那?块玉佩在唐吟姜手心?已经捏了?许久，刚才在冷宫深怕暴露玉佩解释不清，此时才终于有功夫查看一下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玉佩上面写着：“宋驰辛月，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

月妃玩这么大?的吗？直接刻在玉佩上？万一哪天给皇上看到了?……

还?有宋驰那?阴森森的长?相，跟皇上差远了?啊!唐吟姜不由?感?叹一句，果然是随心?所欲的女?子。

后来去淑妃宫中还?玉佩，被淑妃当着面将玉佩彻底毁去。对于月妃为?何会疯，孩子又是怎么没的，各种细节唐吟姜并无兴趣，没宋驰压力?淑妃也不会再据实以告，没翻脸不认人就不错了?。

至此，当事人一疯一死，这桩艳案总算落幕。

在别的妃子那?边受到心?灵伤害的唐吟姜去找柳如玉寻求安慰，从她又听到一个消息，根据皇后对外陈述的案情?，宋驰毒害两个人证的毒药和上次毒害宁妃的是同一种毒，之前唐吟姜那?悬案总算也是洗清。

“现下报仇雪恨，姜姜要不要庆祝一下？”

“嗯？什么仇？”

“宋驰害死你父母的事啊。”

唐吟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为?什么又绕回来？你为?什么能这么自然地说出这件事？我怎么就躲不开唐朝了?呢？

“你是不是想说唐朝？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真不是他女?儿，现在宋驰已死，我没必要骗你。”

“我知道，你是不想承认自己是昭贵妃和人私通生的，对吧。你我之间不必在意这些。”

“怎么又扯到昭贵妃身上。”

“我都查到了?，当年就是宋驰揭发唐朝与昭贵妃有染，唐朝为?此身死，昭贵妃并未听说受罚，却从此失踪，想来是陛下还?念着旧情?，选择秘密处死。”

柳如玉的推理思路唐吟姜向来跟不上，但这件事好像可以帮唐朝辩驳一下。

“这个我知道，两人的事应该是被陷害的。”唐久和那?美妇人的表现似乎唐朝应该不是一个这样的人。

柳如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还?说你不是唐朝的女?儿。”

唐吟姜又被摁头认爹，一脸生无可恋，“随你们好了?，反正我说什么都没人信。”

“这还?是你问我太子之事才让我找到的突破口。”

嗯？这事还?与太子有关？唐吟姜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满含求知欲的眼神让柳如玉获得了?极大?满足，她继续说道：“太子就是昭贵妃之子，昭贵妃入宫及早，好像可以追溯到开国之前，入宫后盛宠一时，一朝产子就被封为?太子。所以你们两个是异父兄妹！”

这个说法太可怕，唐吟姜好说歹说才让柳如玉相信昭贵妃是被宋驰陷害的，免得给太子身世抹黑。

不过这也让唐吟姜明白为?什么太子之前会被人欺负了?，一个有污名在身的宫妃生的太子，处境自然不好，恐怕也不是太子说的奴才欺上瞒下，而是被嫌弃的孩子努力?讨好父亲寻求认同吧。

亲娘被亲爹误会，连带着自己同时失了?双亲的疼爱，这样一想，唐吟姜突然觉得太子是个小可怜。

柳如玉看她提到太子姜姜神色落寞下去，不由?暗自揣测，如果姜姜不是昭贵妃之女?，对太子这么上心?难道是……心?悦太子？

皇上在第二天才得知昨夜宋驰被皇后处死，雷霆震怒，摆驾坤宁宫问罪皇后。

“朕原以为?你是个有分?寸端得住的皇后，没想到你真是好大?的本事，竟敢插手锦衣卫的事都不曾询问朕？”

皇后不卑不亢：“宋驰所犯之罪，证据确凿，逃跑不成欲对本宫不利，这才下令就地正法。来不及报与陛下知晓是臣妾的错，望陛下恕罪。”

皇上声?若寒冰，威胁道：“到底是欲对你不利，还?是案中另有隐情?？朕已然查问过昨夜值守的侍卫，宋驰临死前要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朕的好皇后到底想隐藏什么？”

“陛下不就是怕昭贵妃的事泄露出去吗？”皇后轻蔑一笑，淡淡道：“本宫现在帮你杀了?宋驰，一劳永逸，陛下该感?谢本宫才是。”

“陛下，此事乃是臣妾下令，臣妾愿意一力?承当，不必再劳师动众。”

皇上沉声?给皇后定?罪，“皇后不顾圣意，独断专行，即日起……”

皇后出声?打断：“陛下请三思。”

“皇后这是何意？”

皇后先恭敬地行一礼，微微抬眼看向皇上，眸光冷冽，淡漠道：“陛下不要忘了?，陛下是靠着谁才能笼络一干文臣？”

“臣妾希望陛下做决定?的时候，还?是想清楚为?好。”

“本宫这个后位，从来不是靠陛下的宠爱，而是靠萧家的百年积累，这点我清楚，相信陛下也清楚。”

皇上胸中涌上一股急怒，满脸寒霜脸色铁青。皇后却不语，面色淡然平视着他，似乎笃定?皇上并不会为?难自己。

半响，皇上甩袖离去。

皇上回到寝殿，从暗格中取出一个香囊，香囊上的丝线已经脱色，似乎时常让人在掌中把玩。

皇后刚才的表情?实在太让人熟悉，那?种自矜自傲，让他又想起那?个人。

身为?女?子却不知以夫为?天，成天自作主张，好胜斗强。

当年他还?只是小山村里的穷书生，三餐不济。上山挖野菜的时候，上官昭就像仙子坠落人间，他的脸已经是超出那?个山村，甚至是整个县城都再难找出第二个的好相貌，在上官昭面前还?是会自惭形愧。

真心?当然是有的，她也曾让他朝思暮想，牵肠挂肚，要不是有一片赤诚之心?，又相识最早，怎么能在一众惊才绝艳之辈中脱颖而出，得到仙子垂青？

只是她太过优秀，能引众人争相投靠，多少能人异士为?她所用。以女?儿之身，上可排兵布阵上阵杀敌，下可扶贫解困与民同食，深得民心?。

她也太过洒脱，属下皆愿奉她为?女?帝，却只是不喜拘束这种可笑的理由?，就把皇位拱手给了?丈夫，甚至不要后位，只在后宫挂个贵妃的名头。

那?么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开始那?几年，他不敢选秀更?不敢立后，堂堂帝王之尊，每日守在宫中等自家妃子外出游玩归来。男子的尊严被践踏，朝堂上他的命令也不被武将认同。

是在他说想要纳萧氏女?入宫为?妃的时候巩固政权，她只是沉默片刻并同意？还?是后来他擅自改纳妃为?立后，她也果然没有异议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她更?是常常留宿在外，经常月余不回宫，怀孕后安分?了?几月，他还?越过皇后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立为?太子，这样的荣宠她也不需要，她也不在乎。

他开始疯狂选秀纳妃，就这样过了?几个月，他在朝堂上玩弄权术也渐渐得心?应手，前朝旧臣与新臣互相制衡。

与唐朝有私的事，他其实是不信的，虽然唐朝是她亲手扶上来的锦衣卫指挥使，一路相伴而来，把唐朝留下看顾太子，他相信她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但是心?里邪念滋生，如果能够给她染脏，也许仙子就会真正归于凡尘，开始像其他妃子一样对他俯首？

上官昭字字泣血，“原来什么恩爱两不疑，都是假的。”患难夫妻，终于兵戎相见。

最后她的要求只剩下一个，“我只愿与你生生世世永不相见。”然后便不知所踪。

他们果然不再相见。皇上握紧香囊，喃喃自语：“其实朕是相信你的，朕明明是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