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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归荑眼睛猛地睁大,微弱的“唔”了一声,作?势要拿手背去擦。
可刚一抬手,却被江宴行握住,眼前一暗,薄唇便又被他紧紧堵住,伴随而来的凉意不知是江宴行唇上的温度,还是那朱色的墨。
与海棠的清香一块融进了口中,逐渐变成了温热。
外?头是细细密密的雨声,还混杂着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而近,踩踏在玉石走廊上极为清晰。
沈归荑连忙推开江宴行,抬眸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余光又落在他敞开?着的领口,上头被她画了不少的朱色,顿时那抹不满便消散了不少。
她便多看?了两眼,作?势便要拽着江宴行的衣领去擦,却被他抬手一挡,神色自若的拢好衣领,将那大片的朱墨隐在了里头。
那唇上的墨都被沈归荑给?吃进了嘴里,染上的颜色已经淡了不少,她拿着帕子擦了嘴,在上头留下一道轻浅的印记。
这时刘平乐也?匆匆跑了进来,余光瞥了到了那桌案后的两人,连忙埋下了脑袋。
他跑的急,衣摆上已经变成了湿暗色,地面上也?留下了湿润的脚印。
“殿下,今儿一早,陛下便将伶妃娘娘提为了贵妃,赐号:婵。”
刘平乐说完了也?没敢抬头,甚至把脑头埋得更低。
沈归荑听的便是一愣,眉头便蹙起,婵贵妃?那老皇帝怎的会?突然给伶姐姐升分位?
江宴行便是趁着沈归荑发愣的时候,抽走了她手里的帕子,然后慢慢擦拭唇上的朱墨。
指尖垫着那丝绢,压在唇上,不紧不慢的擦拭。
“陛下今早可是从繁灵宫走的?”江宴行收起帕子,“上朝了吗?”
“是从繁灵宫出来的,不曾上朝。”刘平乐答。
这般一问,沈归荑也?才恍然,永硕帝昨儿个晚上来繁灵宫,她却先跑了,约莫是她前头走,后头许若伶便回来,遇到了永硕帝。
思及此,沈归荑脸色突然便有些难看,她大抵看得出来许若伶不喜永硕帝,可她如此一跑,倒真是叫许若伶受委屈了。
江宴行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只是将手?里的帕子轻轻塞给?了沈归荑,而后将她的手?连带着帕子也?握在了手?心里,指腹抵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擦。
他只是对着刘平乐淡声说了句“知道了”,便让他下去。
这边刘平乐出去后,沈归荑也?连忙从江宴行的腿上跳了下来,说道:“我要回繁灵宫一趟。”
刚一抬脚,便又被江宴行拽了回来,他淡淡问道:“去做什么?”
“我担心伶姐姐...”沈归荑小声解释。
他一边听,还一边将沈归荑外?头的软衫翻起的领沿拂整,闻言便轻笑?一声,“你担心什么,她这会?儿保不齐正在宫里乐呢。”
顿了顿,江宴行才抬眸看她,“她当了贵妃,那陈念泽也?跟着水涨船高,懂了么?”
方一提陈念泽,沈归荑还恍了一下,险些记不起这个人,仔细一琢磨,才晓得这是前些日子来繁灵宫的小姑娘,车骑将军的独女。
可一想到这儿,沈归荑便不由得有些费解,许若伶膝下无人,那陈念泽也?是车骑将军的女儿,怎的倒叫她如此费心?
沈归荑这才“哦”了声,便有些好奇的问了句,“那小阿泽是跟着伶姐姐长大的么?怎么这般在意她?”
这种家长里短的琐事,江宴行懒得同她讲,只是看沈归荑眼里微微有些期待,眸色出奇的亮,到口的拒绝在舌尖打了个转,又被吞回了肚里。
他虽是觉得沈归荑八卦,却还是勾了勾唇,解释道:“若不是她进了宫,那车骑将军夫人便是她了。”
上一回萧青音和陈念泽一同来宫中时,许若伶只是同她讲了萧青音和她之间的关系,可单单一句舅母,沈归荑哪里知道这亲戚关系,也?不知道这舅舅是谁。
直到江宴行说了车骑将军,沈归荑才明白这里头的渊源所在。
江宴行见沈归荑时而凝眉时而思忖,便又解释了一遍,“车骑将军是已故的陈延尉的独子,又是皇帝钦点的榜眼,原本大好仕途,却在伶妃进宫后从军去了北疆。”
“那陈姜氏是他自个儿在北疆救的落难千金,后直接在那成了亲,陈姜氏还怀着身子,车骑将军便牺牲了,故此取名陈念泽。现在陈姜氏母女,全靠伶妃才能在这京中活下去。”
沈归荑听得有些发愣,思绪回到许若伶常年浮着笑?脸,不由得便抿紧了唇。
耳边又听江宴行继续道:“那陈念泽模样和车骑将军有个七八分像,也?怪不得她欢喜。”
话落,江宴行还极为好心的提示了一句,“说完了。”
闻言,沈归荑这才反应了过来,抬眸去看?江宴行,眸色有些不忍,听了江宴行这话,她似乎觉得更需要去繁灵宫瞧瞧许若伶了。
她抿了抿唇,“我,我觉得...我还是回去一趟吧。”
江宴行方才说的时候,瞧见沈归荑的反应,便猜得出她会?有这一说,闻言他倒也?不拒绝,只是将她往身边拉近,淡淡道:“等雨停了也?不迟。”
沈归荑闻言也?下意识看?了一眼屋外?,雨势丝毫不减,似乎隐隐还有加大的趋势。
只好点了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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