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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燃尽,人群发出比方才还喧闹的声音,拥簇向李寺遇。
丁嘉莉得以有片刻的松懈,与傅旸拉开距离,睨着他道:“说一个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讨厌是‘讨厌的人’,你不觉得不妥吗?”
傅旸蹙眉,露出失望模样,“你怎么变无趣了,过去我们一起说了好多他的不是。”
“傅旸,那是过去了。”
“傅旸、傅旸老师,你一定要?这么叫我?”
“不然?”
听见另一道声音传来,他们双双转头看去。李寺遇撇下众人走了过来。
动物是有知觉的,会?倾向让自己感?到安全的一方。丁嘉莉朝李寺遇走去,这个举动激起了傅旸的敌意。
过去他才是念念不二的选择。
“你怎么来了?”丁嘉莉没忘记分别那天早晨李寺遇有多绝情,令人失落。此时主动和他攀谈,怪别扭的。
“你主演的第一部电视剧,怎么不来?”
不知李寺遇从哪儿变出一条红绳,对丁嘉莉说“收着”。她瞧清上面有珠石和符文,应是寺庙里求来的平安符。
她讷讷地收下了,就要戴在手上,想到即将做造型,开始拍摄,又不晓得该放哪儿。捏在指尖,问:“你什么时候信这些了?”
李寺遇以为她这是不喜欢,坦诚道:“何女士很喜欢你的‘固和’,听说你要?进组了,特意去寺里请大师开光,保佑你平安。”
无论是李寺遇本人还是他母亲的意思,丁嘉莉心里既感动又酸涩。她之前出了事,他没有这样关切过,如今倒想起来要她平安了。
傅旸也是事故的受害者,觉着李寺遇这话颇为讥诮,不禁冷哼一声。
李寺遇这才看向他,漫不经心道:“早该销声匿迹的东西。”
傅旸倒是笑了,瞧了眼丁嘉莉,说:“还不是因为您有软肋,她苦苦哀求您放过我?才有我?今天。不过别指望我?心怀感?激,我?确实不是什么东西。”
“傅旸。”丁嘉莉低声警告。
尽管他们在幕帘背后的角落,可不远处人来人往,谁知道这些话会?不会?教人听了去。
傅旸只当是“苦苦哀求”戳中丁嘉莉的伤心事,也不想再惹恼了她,便说:“我?先过去了,念念。”
李寺遇不动声色,可丁嘉莉看见?他半拢在袖口下的手指收紧了。
她忙跨不过来挡在他身前,“寺遇。”
少有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昵的叫他,却是为了保护了另一个人。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他就是一小孩。”丁嘉莉微微蹙眉。
“二十四五的人你告诉我?是小孩?”那背影消失不见?,李寺遇垂眸,淡漠地瞧着她,“不是我的片场,懒得脏了手。”
丁嘉莉犹豫片刻,咕哝,“我?和他没什么的……”
“我?不觉得一个纯粹的受害者会?和加害者再次共事,丁嘉莉,你连和我?一起工作都不愿意。”
李寺遇冷静得让人心寒。丁嘉莉发觉了,一到片场他就成了那个王座上的人,座下骸骨成堆,仍有许多人攀爬着前赴后继,只为给他擦鞋。
但丁嘉莉从前不是这样的角色,现在也不是。
她冷声反驳,“傅旸也是受害者,身心都受了创伤,作为导演你甚至不关心,他对你有意见也是人之?常情。要?知道他一开始有多敬重你。”
李寺遇无话可说,于是有些藏得幽深的想法就这样飘了出来,像伤人的利刃划破了对方。
“哦,不是你们故地重游夜里私会?才出的事?”
丁嘉莉惊觉,难道李寺遇真?的以为这段恋情是有瑕疵的——本来也没有无暇的情感?。若他这般狭隘,那她确实没有辩解的必要?了。
不被百分百的爱着,也不被信任。
没有人经得起这如同惩戒的爱恋。
丁嘉莉冷傲地同李寺遇擦肩而过,走向化妆间。
古装造型最是费时,丁嘉莉还记得拍《百日红》的时候,每次做妆发穿戴衣饰就要?花两三个小时。
为着《似情决》第一场戏,造型师给丁嘉莉接了长发,和让原本就多的发量更显蓬松的假发片,梳了胡姬长辫。穿一身绯红金丝裙,戴松石珠宝头链、臂钏、手镯、脚环。
仿盛唐女子妆容,细长翠眉,贴花钿,点面靥、涂朱唇,两颊胭脂浓而斜飞似酒晕。
约莫四个小时,丁嘉莉出现在了待运作的片场。
莫说有位摄影师看愣了,坐在休息椅上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傅旸都怔了怔。
在《百日红》中,她的衣饰华丽,妆容是李寺遇偏爱的自然素净。再到《风雪吟》中的公主出嫁盛装,短短一分钟的镜头引人热议。但始终与现实所见?带来的冲击力不是同一量级。
冯翠芬导演叫两位主演先走一遍戏,两个人都没拿台词本,由各自助理揣着。虽不敢说一整本台词全背下来了,但头先几场戏包括对手在内的台词丁嘉莉是记得一清二楚的。
同样和严苛的李寺遇导演共事过,傅旸延续了“不把台词带进现场”的习惯。
二人对台词颇干涩乏味,导演担忧地问他们是否戏服捂得慌,热着了。
丁嘉莉说没有,会?进入状态的。
傅旸笑说:“导演,那就开始吧,我?没问题的。”
大火之中二人共乘一匹宝马出逃,可宵禁时刻已到,没能出长安城。彼此还无意与对方纠缠,楼无意牵马,李知泽持刀,在街市巷口分别。
楼无意寻藏身之所,却被一位大郎认了出来。是勾栏院花魁姐姐的恩客,楼无意在花魁姐姐身边伺候,也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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