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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完之后呢?”银里追问,颇有不依不饶的意味。莱也还蹲着在收东西,他抬起头挑了挑眉:“之后的打算就之后再说。”
银里:“……你?的伤还没上药。”
莱也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身体一阵疼,脸上也有些火辣辣的,银里不提,他本都忘了,只有一点感觉,银里一说,这?似有若无的痛感瞬间就明显了起来。
他抬起手,手背在下颚的位置蹭了蹭,银里拉住了他的手:“别碰。”
“行。”莱也扬起下巴,“你?来给我上药?”
“嗯,我给你?上。”银里矮身把莱也拉起来,让他坐在了床边,看到?莱也忍笑的表情,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那句话有歧义,他心尖猛的一颤,眸子四处乱瞥,低头看着药箱,补充道?:“我……给你?上药。”
“上吧上吧。”莱也一脸纵容的抬起下巴。
他脸侧有几道?划痕,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弄的了,有一处直接到?了耳垂那,这?会还真有些火辣辣的疼,手臂上也有一些擦伤。
银里拿了药和棉球,用镊子夹起来,有模有样?的给莱也上起了药,和莱也给他上药时一样?,时不时给他吹一吹。
“基思好像提前得到?你?们会回来的消息。”莱也说。
银里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他找你?了?”
莱也:“嗯。”
银里蹙眉,莱也抬手按了按他的眉头,“他没做什么,就和我说了几句话。”
“哦。”银里继续给他上药,没有再说什么。
他并不喜欢莱也和基思走的太近,但是?他不会限制莱也的自由,银里并不喜欢基思,亦或者说,并不赞同他的某些想法。
雌虫对于彼此之间是?否同类能够感觉得出来,银里和基思不是?一类雌虫,很多时候他们都会产生分歧。
银里给莱也耳垂那上药时,还吹。
莱也躲了一下,银里一顿:“怎么了?”
莱也不知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无奈的抬手手指捏了捏他的下巴:“别吹了。”
“你?的耳垂肿了。”银里看着那儿的伤口?,眼底阴沉一瞬,“不疼吗?”
莱也:“你?这?么吹我难受。”
银里:“为什么?”
莱也勾着他下巴:“过来。”
银里听话的往他那边靠了靠,莱也勾住银里的后颈,往下用力一按,银里身体失衡,一条腿跪在了床边,下巴搭在了莱也肩头。
莱也侧头,呼吸有意无意的扫过银里的后颈和耳垂,他吹了一口?气,银里瞬间背脊紧绷。
莱也:“知道?为什么了吗?”
他说话时呼吸还似有若无的扫过银里的耳边,银里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勉强稳住心神,“知道?了。”
他这?承受能力和心态如果放在和异类虫的战斗上,可?能早就被秒得连渣渣都不剩了。
接下来银里给莱也上药老实?了很多,也不上嘴吹了。
银里给莱也上完了药没多久,就有军雌过来汇报情况了,当军雌看到?房里一片狼藉,以及墙角绑着的陌生雌虫后愣了愣,立马垂眸没再多看,简洁的和银里汇报了情况。
他们将?这?整栋楼都搜查过了,没有异类虫的痕迹。
“没有?”银里语气沉了下去,那军雌不敢抬头。
“算了,都休息吧,让大家?注意点。”银里说。
也许是?已经跑掉了。
“是?。”军雌领命下去了。
门口?另一名?雌虫侧了侧身,让军雌出去,饶有兴趣的看着房间里的动静:“上将?,这?是?怎么了?”
他满脸写着“看戏”二字。
银里没有搭理他的打趣,“天色不早了,基思部长也早点睡吧。”
“好吧。”基思伸了个?懒腰,“一回来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让大家?白费功夫,不愧是?银里上将?。”
银里语气平淡:“你?自己多小心。”
基思侧头,笑开了:“多谢上将?关?心,我会的。”
整栋楼吵吵嚷嚷过后,又陷入了寂静当中,莱也一直没有睡,等着那名?雌虫醒过来,而银里也就在房间里陪着他等,期间莱也时不时会去确认一下雌虫的情况,确定他还活着。
一直到?半夜,雌虫醒了。
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被捆着,反应很大,死?死?盯着莱也,银里很讨厌的他的眼神,他眸光冰冷如箭,刺向了那名?雌虫。
莱也拉了条凳子在雌虫面前坐下:“问你?几个?问题。”
雌虫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我不会说的。”
“给我发消息的人是?不是?你??”莱也自顾自问道?。
雌虫咬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穿越者之间大多数是?不可?能共存的,更?何况他们还有着直接利益纷争的关?系。
——雌虫就是?穿越者,他本生活在另一个?世?界,车祸死?亡后重生,来到?了这?里,陌生的世?界,陌生的身份,他成了一名?雄虫。
“真的不知道?吗?”安静的环境下彰显得莱也的语气诡异。
雌虫偏过了头。
莱也:“磁带,是?你?偷了。”
“是?又怎么样??”雌虫说。
“慕德,也是?你?杀的,你?想夺了他的身体。”
雌虫听到?这?句话时,终于无法安静下去,他胸膛起伏不定,恶狠狠的看着莱也,仿佛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他低吼:“明明是?你?夺了我的身体,我才是?莱也!”
莱也愣住了。
在旁边静静观察的银里也愣住了。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雌虫隐忍的开关?,他开始说起了莱也曾经的经历,以及他身上哪儿有痣,对那些了如指掌。
莱也的眼神转为探究。
雌虫说的这?些事,的确发生过,莱也自己也有记忆,可?他却很难想起当时经历那些事的情绪。
雌虫恶声恶气的骂着莱也卑鄙无耻。
“可?你?为什么要杀了慕德?”莱也问。
雌虫话声一止,像是?被突然按下了静音键。
“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莱也依着他说过的几件事,补充了细节,又想起了曾经对外界感知时强时弱,他说了一件他确定是?自己做过的事,看到?了雌虫脸上一闪而过的茫然。
“寄生——”银里突然开口?。
莱也转头看向他。
银里道?:“异类虫中有一类虫,以寄生其他的虫类活着,他们会慢慢的剥夺了宿主的感知、精神,最后成为寄生的宿主。”
等没有养分的时候,又将?寄生下一任宿主。
这?类异类虫很危险,他们寿命很长,只要不断的寻找宿主,就可?以一直生存,但繁殖能力很一般。
雌虫挣扎起来:“我不是?!”
绳子在他身上勒着,他吃痛的坐了回去。
银里眼底露出了危险的凶光。
莱也:“那他应该不会从一开始就杀了慕德。”
银里:“也许是?他忘了该怎么寄生其他宿主——”
他抿了抿唇,脸庞愈发的冷漠锋锐:“他在你?身体里鸠占鹊巢这?么久,说不定已经忘了自己是?异类虫。”
莱也若有所思:“有道?理。”
雌虫:“不!我不是?!我不是?异类虫!你?们不能这?么盖棺定论,我、我有证据!”
莱也和银里齐齐看向他。
雌虫:“我就是?你?,莱也,杀了我你?也会死?的!”
莱也一笑:“那……试试?”
雌虫这?时灵光一闪,看向了银里,稳住恐慌:“不信你?就试试,我不是?什么寄生虫。”
银里冷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把他又多捆了几层,确定他跑不掉,再把他的嘴堵住了。
“雄主,很晚了,去休息吧。”
雌虫的确不是?寄生异类虫。
银里清楚,寄生异类虫寄生宿主之后,不会有体温,也不会呼吸,这?是?最简单的辨别办法。
他不能再让雌虫夺走莱也的身体,但也不愿意冒险去“试试”。
银里把雌虫抗去了三楼,扔在了他房间里的隔壁,只要雌虫想逃跑,他就会知道?。
做完这?些,他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的震惊也慢慢调整了过来。
“他在骗你?。”莱也看着关?门的银里。
银里的房间在三楼的中间位置,也是?单独的一间房,和莱也那间差不多大,不过床宽一些。
银里在这?里的时候,都会把莱也叫上来睡,所以特意挑了一张大床,虽然总共也没睡过几天。
“我知道?。”银里说。
不,莱也觉得他根本不像知道?的样?子。
像极了幼态雌虫被骗后还要嘴硬。
莱也事情也差不多弄明白了,或许雌虫不是?寄生类的异类虫,但也和那异类虫差不多,再加上之前的“他”对那些磁带、棋盘莫名?的爱好,以及那本书里的描述,莱也猜测雌虫也许来自于另一个?地?方,那些来自他的故乡,所以怀念。
莱也回过神,就看到?银里脱了衣服准备进浴室洗澡。
“手不能碰水。”他叮嘱了一句。
银里:“我知道?。”
又是?这?句话。
“如果你?碰水了,会有惩罚哦。”莱也警告他。
银里身形一顿,转过了身。
莱也顿时明白了他刚才那句“我知道?”根本就没有认真。
他气笑了:“你?变了,你?从前从来不会敷衍我。”
银里走到?他面前,低头靠在他肩膀,在他肩头蹭了蹭,声音低低的说:“没有敷衍你?。”
莱也:“你?刚才答应我不碰水。”
银里清越的嗓音中带着些许难以察觉委屈道?:“我没有,我只是?说了‘我知道?’。”
莱也:“……”
他仿佛看到?一朵盛世?白莲在眼前绽放。
银里真的变了,变坏了。
竟然会和他玩这?种把戏。
“我身上很脏。”银里说,“我这?个?样?子你?不会让我和你?一块睡。”
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都是?灰尘,在莱也肩膀上蹭了蹭,就把莱也肩头也染上了灰尘。
莱也和雌虫打斗时,在地?上滚一圈都没有他这?么脏,银白的猫又变成小脏猫了。
“我给你?洗。”莱也说。
埋头在莱也肩头的银里唇角翘了翘,心情不由好了起来:“好。”
军雌们教?他的办法果然有用,学学亚雌们,性格柔软些,雄主就没有招架之力了。
这?里的水源没断,浴室依旧照常能用,莱也的伤没有银里那么深,都是?一些表面的划痕和擦伤,他打开了水源,开始帮小脏猫洗澡。
“明天你?们还要去捕杀异类虫吗?”莱也给银里搓着头发。
银里闭着眼,莱也力道?很轻,他都快要睡过去了,听到?莱也的问话,他浮浮沉沉的大脑又精神了起来。
“不,明天不去,需要调整计划。”银里说。
莱也“哦”了声,没再说话,他冲干净银里的头发,拿毛巾帮他擦了擦,抬起了他的脸。
银里仰着头,睁开眼后,脸上还有些懵,随即看到?莱也低下了头,触碰了一下他的唇。
“银里,你?的嘴唇很软。”莱也说。
银里呼吸一滞。
莱也抬手帮他擦了擦头发,又打开了水源,让银里把受伤的手举高,准备帮他洗一洗手。
“雄主。”银里舔了舔唇,“我有点不舒服。”
莱也问:“哪儿不舒服?”
银里道?:“精神识海。”
莱也挑眉:“嗯?真的?”
银里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说:“不舒服。”
莱也笑了声。
不待莱也再说什么,银里关?了水,展开了骨翼,递到?了莱也眼下:“雄主,这?儿没受伤。”
莱也不明其意。
银里抬眼觑了他一眼,坦然自若平静的说:“你?喜欢我的骨翼,以后我会好好保护它。”
“不。”莱也指尖碰到?骨翼,骨翼往回缩了缩,又忍住了,莱也说:“应该是?它保护你?。”
银里发尖的水滴在了他额角,从脸侧滑落,莱也伸手接住了那滴水。
凉凉的。
他抬手屈指擦过银里脸侧,看着他湛蓝的眸子,说:“我希望是?它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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