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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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牧闻到底没能做出让解祁亲自来接他这种?事，而?是拜托了一下家里的司机，让他中午的时候把自己送去了学校,并且坚决拒绝了对方因为担心而?让他带着轮椅去操场的请求。

……他只想看个比赛,并不想被人围观。

司机师傅人到中年，总觉着自己生来就带着爱操心的命，车都停到了校门口还是不放心,回头问他：

“小少爷，要不还?是我扶你进去吧，我跟保安说一声,应该能进的。”

“不用啦。”牧闻有些无奈地推开了车门,“我同学说要来接我来着。”

他顿了顿，看向了校门口，然后笑了，

“喏,你看,到了。”

解祁其实到的很早。

一方面是他懒得看开幕式，另一方面是有些人受伤了还?让他站在门口等着实不太人道，挑了个树荫站了之后他戴着耳机心不在焉地听歌，不经意间就看到人从车子上蹦跶下来，像只刚刚安装上四肢的兔子。

他沉默了两秒,收起耳机,上去扶了一把。

少年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卫衣,大约因为坐的位置靠近窗边的缘故，本来就松软的衣服被晒得暖洋洋的，手感很好，解祁调整了一下姿势,把他扶得更稳了点，听着他念念叨叨。

“我跟你说，在家躺着真的好痛苦，比写?题痛苦一万倍”

“哎我妈这两天每天打一个电话念叨我，她每念叨我一遍我都觉得我好蠢哦……”

“你是不是也是这么觉得的？”

少年转过脸来，目光炯炯。

解祁撞上他的视线，停顿了一下。

“没有。”他淡淡地道，“你想多了。”

这话说不上多真诚，但是比起之前日常嘲讽已经让牧闻有些受宠若惊，他半信半疑地嘀咕了一句“真的啊”然后扭过了头，继续念叨，解祁的注意力却已经放到了别的地方。

几天不见，牧闻瘦了不少。

生病影响状态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对牧闻的家里也大概有一些了解，知道他除开家里做饭打扫的阿姨，其实是一个人住，估计也没什么人真的盯着他吃饭睡觉，眼下，虽说对方嘴上没停，但看得出来脸色还是稍微有些苍白，精神也不算太好。

解祁抿了抿唇，突然有些后悔让这人来学校。

“一会儿看完篮球赛就早点回去。”他开了口，“难得能有机会放假，别上赶着来学校了。”

牧闻没想到他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愣了一下：“啊？”

“你的脸上写?着‘我三?天没好好睡觉了’。”解祁瞥了他一眼，语气很淡，“可能还有‘我三?天没好好吃饭’了。你自己没照过镜子么？”

牧闻：“……”

他有点心虚地咳嗽了一声，

“这样吗。”

解祁别开了眼，懒得理他。

牧闻能感觉到对方的气压比刚刚低了不少，他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只得把原因归结为自己话说太多了又招人烦了，于是默默地闭上了嘴，没再多说什么，心里?盘算着时间。

他确实没打算在学校呆一整天，所以在来学校之前就问凌飞要了一张赛程安排表。

对方对于他这种?出尔反尔的行为早就意料之中，不到一分钟就把表甩给了他，还?贴心地在表上把篮球赛比赛的时间地点划了出来，附带了一句“么么哒”。

牧闻回了他一句“滚”，然后点开放大，留意完了篮球赛的时间之后，又往下找了找。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找解祁的比赛时间，好像本能驱使着他就开始找对方的名?字，一直看到对方的时间没有跟篮球赛的时间冲突之后，他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刚好。

篮球赛结束之后二十分钟是跳高，跳高完了再过半个小时是接力。

他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把自己从体育馆内挪动到体育馆外。

短暂地失去了行动自由的人在心里?默默替自己抹了一把泪，觉得自己属实有点惨。

但是他没想到，更惨的事情还?在后头。

下午的篮球赛进行得异常顺利。

因为是初赛第一轮，2班抽签抽到的对手实力并不算太强劲，再加上孟嘉佑这些天对他们的指点和他们自己的练习，上场的时候，2班的队伍已经初步有了一支成熟队伍的样子。

牧闻一眼看上去就觉得今天怕不是要赢，果不其然，上半场结束，已经形成了大比分领先的局面。

这样的成绩对于他们来说着实不容易，一时之间场上加油呼喊的声音也沸腾了起来，牧闻因为被封印在了观众席，手上还?被塞了班长派发过来的横幅，一边羞耻一边喊着加油看完了比赛全程。

等到比赛结束，他刚刚为比分松了一口气，艰难地把自己挪动到外面，他就愣住了。

跳高的场地在东北角。

一个平日里比较冷清的角落。

而?此时此刻，不管是场地后面的塑料座位，还?是场地周围的一圈，都已经站满了人。

……我们学校有这么多人喜欢跳高么？

牧闻看着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站着的，明显有些兴奋的男生女生，又回头看了看对比之下居然显得有些冷清的篮球场，一时之间脑内有些错乱。

在他被人堆挤到二次受伤的前一分钟，刚打完比赛的凌飞把他拯救了出来。

“正常的啦。”大大咧咧的男孩子手上小心地扶着他坐到给他特意留的位置上，语气意料之中，“你也不看看跳高的都有谁。”

牧闻：“……”

他还?真没注意看都有谁。

“去年不是说这个项目太拉垮了嘛。”凌飞道，“然后比较好拿名次，好几个人就去练了一下。”

“喏。”他给牧闻指，“那边那个，7班体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