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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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期中考试，顾念念十分重视。

虽然平日里的考试，她也是全力以赴的，可是从她最近对韩彰学习进度的催促，对庞乐作业的紧盯程度就能看得出来，期中考试的重视程度要更上一层楼。

为此，她甚至打算让庞乐也加入晚上的学习小组。

可惜，庞乐誓死不从，拒绝的声音从女生寝室传到了男生楼，让育英出现了一个出了名的灵异传闻【尖叫女鬼】——这才让顾念念放弃。

在这样的努力下，顾念念再次没有悬念地拿到了年纪第一。

因为备考奥数，同年级的李俊辰缺考期中，导致众人无缘见到学霸多次被斩下马的戏剧表情。

不过，也有人说就算学霸来了也没办法。

一个备考奥数，一个学得快走火入魔了，一眼就能看出来谁的赢面大了。

没错，顾念念没有去考后面的奥数了。

她的初赛成绩不行吗？

并不是，事实上，她拿到了仅次于李俊辰的好成绩。这名次，不光是育英校内的，更是整个市的。

可是，顾念念放弃了。

这个事情当初还让所有老师跟知情人士都吓了一跳，而且没有人能理解。

知道顾念念放弃后面的考试的当天，李俊辰甚至难得发了一次火，当着韩彰的面对着顾念念大吼：“为什么不参加后面的考试？你有天赋不用有多浪费你知道吗？”

“语文、英语、政治历史，这些谁都会谁都能学，可是奥数不一样……”

“一样的。”顾念念则直接打断了李俊辰的话。

说实在的，在一直学习的地方吵架，这种感觉让顾念念特别不舒服。

她本来也想发火的，可是看了一眼李俊辰，她不光消气了，还安抚了韩彰，让他先回去。

韩彰能写出美好的童话和文章，就代表他有一颗细腻的心。

察觉到了气氛的不一样后，他内心纠结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无声地走了出去。

因为啊，李俊辰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一样。

“你为什么放弃呢？”

眼眶通红，明明不想继续考试的人是顾念念，可是李俊辰却仿佛是最难过的那个人。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所以顾念念也无法猜到李俊辰到底在想什么，到底为什么这么难过。

可是她知道，隐瞒欺骗不会带来任何的好处。

于是她决定说实话：“因为不值得。”

她和李俊辰从接触到成为学习上的伙伴，对手，其实都是因为奥数。

也许一开始顾念念是为了做任务，为了接近李俊辰，可是做久了她也感觉到奥数的有趣，那些有着难度的数学题无论是解开，还是分析，都让她感受到快乐。

那种踏足新领域，内心有所寄托的满足感，的确在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给还迷茫的她带来了寄托。

“学习奥数让我很开心，也谢谢你，不然我可能连跨进这个世界，看看这里风景的机会都没有。”顾念念想到当初为了一个题目纠结一个晚上的日子，不禁笑了出来。

“那为什么？”李俊辰更不理解了，学得好好的，成绩也有，为什么要放弃呢？

顾念念叹了一口气，她很讨厌说这样的话，尤其在小孩子面前，可是她更没办法说谎：“因为对我来说，只有有趣是不够的。奥数的确给我带来了快乐，可是这样的快乐物理、化学、地理、生物都能带给我，奥数并不是不可代替的。”

“更重要的是，它的回报太少了。”

“所以我没有选择。”

相处了这么久，顾念念其实发现了，李俊辰只是看上去冷漠，实际上还很单纯，顾念念不想说自己的理由也是因为这一点，她想保护对方的单纯。

可是，现在不行了啊，谁让他一心想要一个理由呢？

她不会骗人，只好实话实说：“我天赋有限，如果想继续在数学这条路一直走下去，需要付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努力，才能拿到百分之八十的成绩。与此同时，我必须放弃我原本擅长的高考。”

歉意地看着李俊辰的眼睛，顾念念继续说道：“我妈妈太辛苦了，如果能选，我希望自己可以通过高考考到好学校好专业，最后做一份优秀的工作，尽快让她能多休息。”

“所以，我没有选择。”

选择奥数这条道路的学生，除非最后拿到优秀的名次，获得优秀大学的保送资格，否则未来都是有限的。

因为他们需要在奥数上付出非常多的努力，而其他科目则在他们备考奥数的时间段里无法再去占据他们的时间和精力，更别提达到优秀学生的水平，去和其他准备了三年的同学同台竞技。

这是一条单一的道路，顾念念并没有把握自己能走到最后，没办法保证自己一定能赢。

惠年年的世界是她的第一个任务世界，她没办法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完成任务，更不知道如果做完了任务是不是还能继续留在这里。

她得活下去，得为成为惠年年的自己做打算。

看着手中做了一半的习题，顾念念低着头：“李俊辰，你比我幸运，你的选择比我多……对不起。”

离开奥数教室之前，她没忍住，回了头，小声试探：“我们还是朋友吧？我，我明天还会来的。”

生气的时候，还是让他一个人冷静会比较好。

顾念念这么想着，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