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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西征了半秒,抬起头,定定看向她,漆黑瞳仁幽邃无波,深不见底,音色冷淡地回:“抱歉,我不会。”

宿清歌神色微愣,闻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弯了弯,软声道:“不会也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陆西表情未变,淡漠启唇,言简意赅的吐出两个字:“抱歉。”

黎烨自台下逡巡一圈,找到了一位年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黎烨走到那人跟前,与之低谈几句,女孩惊讶了一瞬,而后羞怯的点了点头,抬起胳膊,搭上了他伸过来的手。

两人相携着一起走上了台。

再反观宿清歌这边,被陆西二次拒绝后,宿清歌脚步未动,仍站在她面前,抬着的手一直没有落下。见陆西态度坚决,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宿清歌低头,咬住下唇,静静地沉默了片刻,遂而又抬眼看向她,眸中瞬间泛起迷雾,清泪潺潺,两片粉嫩的娇唇半张不张,端的是一副啜然欲泣,欲言又止的倔强模样。

好像就是非她不可。

百十余人的场内一时安静的有些过分,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宿清歌和陆西身上,有疑惑,有不解,有探究,还有几语窃窃私声的讨论。

周围人的目光虽然没有恶意,但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拨开陆西外表下的皮囊,肆意窥入,让她感觉极不自在。

陆西几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刚准备开口,坐在一旁的刘志成折起扇子,看看宿清歌,再看看陆西,随之打破这种诡异的氛围,笑呵呵的小声道:“小陆啊,不会跳舞也是可以学的嘛。人家都站你这儿半天了,你再拒绝,岂不是伤了人家姑娘的心。”

话是对陆西说的,眼睛却是看向了宿清歌。

宿清歌眼神微动,略带感激的看了一眼刘志成,点了下头,然后又往前迈了小半步,软语轻言:“是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教你的,舞蹈动作也就那么几个,不难学的。”

宿清歌目不转睛看着她,淡蓝色的瞳眸中有着四分期待,三分恳求,两分小心,还有,一分忐忑。

酒红色的长裙是低领款,从陆西这个角度看去,刚好可以将内里的风光一览无余。

她稍稍侧开头,刻意压低了声线,犹豫几秒,低沉着声音,问:“为什么偏偏是我?宿小姐要跳舞的话,不是应该找位男舞伴才合适么?”

宿清歌眨眨眼,故作思考了几秒,看眼四周,半是调侃半是正经的浅声回道:“因为我觉得全场就你长得最好看。”

陆西:“………”

陆西抿了抿唇,侧目看了眼刘志成,刘志成但笑不语,陆西深吸口气,起身,在刘志成慈爱鼓励的目光下,搭在了宿清歌的掌心上。

2015年的时候,同性婚姻刚刚合法,大部分人尤其是中老年人,对待同性情侣还是存有一定的偏见。

见到梨香苑的有名旦角宿清歌领了个女孩子上台,眼里不只有诧异,更多的是失望和鄙夷。

而当事人毫不在意,她牵着陆西的衣袖,站在台上,小声又耐心的跟她说着待会儿要跳时的舞步、动作、形态等一些舞蹈教学的专业术词。

两人挨的极近,近到陆西能看清宿清歌鸦羽般的睫毛,又黑又长,根根分明,暖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淡淡的玫瑰花香和柑橘香充斥着鼻翼,是宿清歌身上散发出的独有味道。

陆西稍微晃了晃神,很快调整心情,沉吸口气,不动声色的向后小退了一步。

宿清歌察觉到后退的举动,装作不知,嗓音轻柔温软:“我刚说的,你都听懂了吗?”

陆西面无表情的点头,不咸不淡的嗯了声,微微侧身,与她隔开些许距离。

手里落了空,宿清歌眼底划过一起黯然,心脏痛了下,转而又扬起笑脸,软言道:“嗯,那就好。”

话落音,背景音乐响起,四个人各自站好,随着音乐节拍翩然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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