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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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崖境－娲皇宫**********

“好曲！”当最后一缕琴音终了之时，娲皇宫中不怒自威的男子出口赞道，“不曾想妹妹宫中人竟有如斯琴艺，实属难得。”只是语气中却无半分赞叹之意，配上男子毫无温度的笑容，着实令人心下生寒。却正是日后的天帝伏羲。

“哥哥说笑了，素女与玄女跟随妹妹多年，早已与亲传弟子无异，素女于琴艺上造诣颇高，自须倾囊相授方才不负这份天赋，今日又能得哥哥一赞，却也是造化。”柔和温婉的女声响起，口中对男子称呼得亲切，却是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这能被伏羲称作妹妹的人自然是女娲无疑。

“呵呵，如此仙乐仅能在娲皇宫中听闻，妹妹不觉可惜么？若是哪日有空，不妨去天庭上让那些自视甚高的神仙们也欣赏一番，不仅搓搓他们锐气，也好让你这两个弟子多多与人交往，免得把人性子给拘了。”

女娲不答，却是径自看向了下方鼓瑟的女子，而伏羲也顺着女娲的视线望了过去。

起身，敛眉，弯腰，俯首。一连串连贯的动作行云流水般地完成，虽是示弱的姿态却也不曾折了那周身清冽如兰的气质。

“承蒙天皇错爱，只是娘娘对素女造化之恩无以为报，素女只愿于娲皇宫侍奉娘娘，至于其他，却是但凭娘娘做主。”并不甜美却有着平心静气之感的女声让女娲因伏羲到来而微皱的眉稍稍舒展，身边伏羲的眼神却是越发幽深，却不知其心思又有几转。

“素女一贯于娲皇宫中清修，甚少出门，怕也不喜哥哥天庭繁华，哥哥又何必强人所难？”

“妹妹此言差矣，正因素女不常出门才更要去见见世面，哥哥怎么说也是瑟的创造者，自是知道若无阅历的支撑，必是不能将琴艺练至极致，妹妹把这样一个好苗子拘在娲皇宫可不利于进步啊！”

“那就不劳烦哥哥费心了，素女和玄女既为娲皇宫中人，那妹妹自会悉心教导。”说罢，也不等伏羲开口，对玄、素二人道：“本宫与哥哥许久未见，有些体己话要讲，你二人便先下去吧。”

两人欠了欠身，告罪一声，便退了出去。

正想回自家院子，却听身后传来玄女的声音：“素女姐姐，先前天皇好意，姐姐又何必拒绝？虽是让娘娘高兴，却终是驳了天皇面子，反而不美。”

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玄女，见她面上一片真诚，垂下眼帘道：“若无娘娘大恩，素女现今却也不知身处何方，但凭娘娘做主，自是处于本心之说，玄女妹妹却也无需多言。圣皇素来明理，想来也不会与素女一般见识。”心下却藏了半句，伏羲要明理，那也不会和女娲闹得这般僵，来到这上古天地，自己却也入乡随俗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玄女似是松了口气，继续道：“妹妹只是为姐姐可惜，若能得天皇眷顾，姐姐日后岂不飞黄腾达，又何必屈居于方寸之地？”

面上一肃，冷声道：“妹妹慎言，娲皇宫怎能以方寸之地喻之？至于屈居又是从何说来？想来今日圣皇到来，妹妹太过紧张，操劳过度以致言行有失，还望妹妹早些休息为好。”说罢，便不顾玄女的反应，转身便回了自己院落。

回到房间，云锦才低低地舒了口气，上古大神果然不是好应付的，纵使自己来此已不知多少岁月，却仍不适应这样提心吊胆的生活。在人前谨言慎行，人后细细思量，便是独处时也要当心周围是否有乱七八糟的眼睛。若非现今有女娲庇护，纵使伏羲亲至也不会乱来，云锦也不敢放任自己神游天外，想些大逆不道的东西。

是的，大逆不道，若是让人从自己脸上读出些什么，那么别说伏羲，只怕连女娲都不会放过自己。云锦知道自己是一个穿越者，莫名其妙地穿成水边一株不知道是什么的植物——没办法，上古时期的东西即使是花花草草，飞鸟走兽也都是云锦从来没见过的，认不出自己的本体是什么很正常，反正只要不说，别人也不会知道自己不知道，所以也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