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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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不徐不疾地鼓瑟，神情专注，心下安然，不论是谁都能看出的认真和专注，毫无疑问地显示出了自己并没有放水的意图。

虽说云锦所选择的曲子是日后有名的《渔舟唱晚》，但她却一点儿都不担心伏羲会说自己奏得比长琴好。毕竟任何一首曲子都有其最合适的乐器来演奏，就好像不会有人用琵琶来弹贝多芬的《命运》，也不会有人拿小号吹阿炳的《二泉映月》。只是云锦不能明目张胆地选择如此明显不合拍的曲子，让人一眼就看出不对。

《渔舟唱晚》本是一首筝曲，音色自然是婉转悠扬，而云锦现在所用的五十弦瑟，曲调则是哀不自胜，即使日后变成了二十五弦瑟的优美缠绵，恐怕也与筝的音色差很多。因着从前对古筝的喜爱，云锦也曾用瑟试过能不能让一些筝曲重现，不过在试过几次之后便不得不承认，筝曲还是用古筝比较合适。只是现在却不得不忍受着心中怪异的感觉用瑟来弹奏《渔舟唱晚》。

“素女拙艺，还望众位多多包涵。”一曲终了，云锦再度退回女娲身后，眉目沉静，不见半分端倪。

主位上的伏羲面上难辨喜怒，半晌才道：“妹妹门下果真是人才济济，如此，边封太子长琴为天庭第一乐师！”

******娲皇宫******

“今次你做的不错，也是给我娲皇宫涨脸了。”遣了玄女去休息，女娲却是独独留下了云锦谈话。

云锦心下一片清明，对外的时候女娲自是要显示自己的胸有成竹才能安定人心，因而才任由自己发挥而不发话。只是，女娲就那么肯定自己和她想的一样？还是说自己就算出错了她也有后手？看现在女娲的样子，应该是对自己的表现满意的，只不过是怕自己心里憋屈，因此才要安抚慰问一下。

心下稍定，在上古时期混最怕的就是不知道面前人真正的意思，现在云锦既然知道了女娲想干什么，自然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娘娘过誉了，素女本就是技不如人，娘娘不曾责备便已是素女之幸，又怎能当得起娘娘此赞？”

“你又何必在本宫面前装糊涂？只叹纵使琴技卓绝，又有好曲，终是不甚匹配，却是委屈你了。”

“怎会？为娘娘分忧本就是素女份内之事，又何来委屈一说？”客套话、场面话说多了，云锦也已是对此熟门熟路了。

女娲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道：“本宫也知道你是个明白人，若是今日伏羲点的是玄女，恐怕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还真不好说。也幸好玄女并不擅长音律，否则伏羲此举说不得还真能给我添些麻烦呢。”

云锦心头一紧，估摸着这大概是女娲在试探自己和玄女的关系，恐怕是因为这些日子玄女的胆子越来越大，动作频繁了不少才引起了女娲的注意。也是，玄女是一个劲地往娲皇宫外跑，对比一下几乎从不出门的自己，一眼便知很有问题。一思及此，云锦立时决定要赶紧把自己摘干净了，在得罪了伏羲之后要是再失去女娲的信任，那自己离死也不远了。云锦还不想变成女娲和伏羲争斗的炮灰。

“玄女妹妹想来也是小孩心性，若是得空，娘娘提点她几句，想必……”

未等云锦说完，女娲便打断道：“提点？本宫提点她的次数难道还不够多？终是心野了，收不回来。更何况，你办事何时又经本宫提点了？如此愚昧，也难怪成了伏羲棋子而尚不自知。”

云锦知晓女娲是被玄女气到，火无处可发，只得眼观鼻，鼻观心地听着，免得再引出什么敏感话题。只是心里却揣摩着女娲刚刚最后一句话是全然指玄女还是把自己也包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