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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沅走后,秦耀和方鉴两个人回了趟秦耀家,拿了点衣服和寒假作业,就这么在方鉴家里住下了。
这?事儿是方鉴要求的,既然秦耀已经见过他妈了,两个人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了,上次因为鸡蛋羹那事儿,方鉴也没再提让秦耀去他家待着,省的方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半路杀回来,几个人撞上了也尴尬。
秦耀刚做完一套卷,坐在方鉴宽敞舒坦的书桌前,惬意的伸了伸腿。
近几天又下了一场鹅毛大雪,气温又下降了好几个度,方鉴怕冷,他中午的时候看着时间还早,买了点菜给方鉴炖了次大锅菜,这?也是他早就想做的了。
冬天么,就该吃点热乎乎的东西暖暖胃。
秦耀一手飞快的转着笔,另一只手摩挲着他一并带过来的自制小台历,见方鉴还没过来,就朝后看了眼:“啧,你说,我就这么住下了,怎么感觉我就像嫁到你们家似的?有点奇怪啊?”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之前不也在你家住么,”方鉴端了两杯冒着热气的蜂蜜水走过来,递给秦耀一杯:“我妈出差回来得到四月份了,我家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咱们搬回来住,而且我妈现在都知道咱们的事儿了,我估计就算她出差回来,也不会轻易再回家。”
“这?样不好吧,”秦耀皱了下眉:“我一来,你妈都回不了家了。”
“有什么不好的,她之前也不回家啊,”方鉴喝了口蜂蜜水,扯了把椅子瘫进去,抬腿伸脚踩在秦耀坐的椅子上,脚指头闲不住的拨拉着秦耀的裤腰,漫不经心道:“再说了,今年六月份儿就要高考了,待个好点的学习环境还能让你心情?放松点,你就别想太多了。”
“那你妈……”
“咱妈。”方鉴纠正。
秦耀笑?了声,清咳了一声,道:“行吧,咱妈,那咱妈住哪儿啊?”
“她房子多得是,我跟你说过的,她公司附近有一套小公寓。”
“可是这儿毕竟还是……”
“所以你就高考就给我好好考,别受太多影响,这?样大家都满意了。”方鉴直接把腿放在秦耀腿上,伸手拿过他桌上的卷子看着。
秦耀一巴掌拍掉方鉴不老?实的腿,顺势还掐了一把:“就你这?样儿,叫我怎么不受影响?”
“那是你定力不足,”方鉴正看着卷子,又抬脚在秦耀大腿裤边上扁了扁:“我这?是在培养你的专注能力。”
“放屁呢?”
秦耀没好气的攥住方鉴的脚脖子,不攥不要紧,一攥竟然发现方鉴腿还挺细,脚脖子也又白又滑腻,凸出的脚踝骨微微蹭着他的下掌边,手感像是握着一柄晃来晃去的玉器,晃得秦耀也忍不住心猿意马,不自然的咳了一声。
“那要不你亲我一下,你看我受不受影响,”方鉴语气散漫,抬头瞟了秦耀一眼,顺势侧了侧脸,一副“你快来亲我啊”的欠揍模样,然后晃着手里的卷子,大言不惭的继续吹道:“一心不能二用说得是你们这些凡人,我就不一样了,我一心能三用。”
“嗯?”秦耀挑眉:“真的?”
“那当——”
吱拉一声,秦耀攥着方鉴的脚脖子使劲往身前一带,另一只手扶着他的椅子背,二话不说,对着方鉴正说得欢实的嘴就亲了上去。
“诶,不是一心能三用么……”秦耀俯身,手按着方鉴的头吻着,略带好奇的问着:“还有两用呢?”
“唔……”方鉴闷声低低一笑?:“我骗你的。”
“操?”
秦耀松开他,使劲捏着他的脸:“缺德玩意儿,使坏吧你就。”
“骗你亲我一下怎么了?”方鉴下巴冲桌上的被子抬了抬,挺傲娇道:“我还给你泡蜂蜜水了呢!”
“滚你的,臭不要脸!”
“啧,我还就不要脸了,怎么着吧?”
秦耀笑?骂了句,然后俯身又在方鉴额头上亲了一下:“你不用骗,我也一样会亲你。”
“真感人。”方鉴颇为感动的点着头,盯着秦耀因俯身而松垮下来的衣领里面的大好风光,挺有感触的说了句。
秦耀在寒假最后这几天提前完成?了作业,然后和方鉴一块儿按着高考的模式刷了不少真题,虽然方鉴无数次抗议真题他早就做吐了,但秦耀还是秉持着“严打方鉴好吃懒做光想偷懒”的精神,一定要让方鉴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对做试卷的热情。
任性耍赖这?种毛病在亲亲搂搂的时候可以包容一下,但在学习上,秦耀自觉肩负着替方沅督促方鉴的伟大重任,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严格按照计划表进行,而且为了彻底贯彻冲刺高考的方针,秦耀万般不舍却又毅然决然的搬进了方鉴家的客房,实行“分房睡政策”。
方鉴除了大骂他是个渣男外也只能乖乖听话的配合着。
钟表上的秒针滴滴答答的走着,五六天的日子也就这么分分秒秒过去了,秦耀自制小台历上的页数已经撕了多半,到初六开学这一天,上面的数字已经是109了。
从刚进一中那天的二百多页,再到现在的一百零九,春节过后,所有的时间都已经不是在按天计算了。
六月高考,一中校内早已经挂好了各种大红条幅,无?论是名言警句还是搞笑?俚语,全都冲着“拼尽全力”四?个字看齐,后半学期,在百日誓师之后的一百天内,为调动高考生日渐萎靡的情?绪,各种人生励志的演讲活动隔几个星期就会被安排起来。
当然,临近高考,学校安排的活动肯定不会选在工作日——周六日一天半用来补课,剩下半天用来刺激早就受各种压力濒临崩溃的学生们。
各种教育宣传类型的演讲活动就像是一个氧气筒,隔一段时间就给在学校被摧残的、快要憋坏了的学生们吊上一口气。数不清的因高考而发生人生转折的例子,被各种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演讲家和人生导师渲染的淋漓尽致,老?师学生哭成一片,在情绪高涨的年级主任的带领下,猛虎咆哮似的大喊着感恩父母,成?就自己之类的不知道喊了几百遍的口号。
但没人在乎他们喊的是什么,更没人在乎他们喊了多少遍,在这段每一分每一秒都夹杂着煎熬着痛苦和迷茫的日子里,在这段焦虑到极致,午夜梦回的时候都能被噩梦吓出一身冷汗的日子里,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是把心中所有的憋闷和隐忍都大声放肆的喊出来。
他们太疲惫了。
无?论成绩如何,他们每一个人,在日益逼近他们的高考面前,都需要一些发泄来增加他们的勇气。
秦耀和方鉴也是一样,虽然他们自开学后一直都很镇静,生活和学习上相互配合得也还算不错,平常月考测验什么的也没什么太大的成?绩起伏,只不过在一中全校紧张的大环境下,两个人之间话变得更少了,开口闭口也都是卷子作业和题目。方鉴虽然比大多数人自在,但受秦耀的影响,多多少少也就敷衍着学学,而秦耀,心情?和大多数学生一样,每天过的紧张又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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