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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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错，确实是诅咒。而且极可能与火有关。

夏油杰迅速转头扫视四周，狭长的双眼如鹰隼般寻找异常发生地。

不远处高耸的建筑，有诅咒逐渐成形的气息。

之前便提到过，诅咒是人类负面情绪的集合体。它们不一定能蜕变为咒灵具备形体，更多的是用微弱的咒力凝聚出大概形态，飘浮在空气中或者依附在人类身上——夏油杰现在背负的诅咒便属于这一类，他遇到的大部分诅咒也是同样。

说到底，咒灵降世所需的负面情绪还是很大的。否则现在全世界都有咒灵满地跑，就算都是长舌鬼那样的炮灰也会给人添不少麻烦，负责祓除它们的咒术师迟早累死在赶路上。

另外，由于诅咒从负面感情中诞生，咒术师们经常在凶杀地点、闹鬼禁区、医院病房这些地方找到诅咒然后祓除，从某方面来讲方便了不少——只要蹲点守着这些地方就行。

有能够蹲点割草的简易模式，自然也有难以预料的天灾人祸。这类事件导致的意外大型死亡极易诞生强力诅咒，其中一部分甚至可能因为后果过于严重或负面情绪过于浓厚，导致事情还未发生就先行酝酿诅咒，就像正在等待母亲临盆的胎儿——虽说没到咒胎那种生而特级、降世即灾的恐怖程度，但也称得上有点棘手。

这次便是如此。

夏油杰不是很担心。他在进入咒术高专前就是专业打胎的了。

他死死盯着那栋大楼仔细感知，根据经验和事实迅速判断出诅咒的来源。

是即将发生的爆炸。

建筑物外面挂着招牌，正是他刚才打算去的百货商店。或许是内部有顾客已经发现了炸弹、并将消息透露给了警方，现在全副武装的机动队正守在门口禁止人们进入，隐约还能听到远处的警笛声，应该是警车载着爆/炸/物处理组正火速赶来。

行人们浑然不觉，人群不断发出牢骚和猜测声，胆子大的还靠近过去主动询问神情戒备的警察。

没办法正面进入。不过距离诅咒正式诞生大概还有一段时间……足够了。

他深呼吸，接着路人的身形遮挡瞬间掐指成印。

然而此时，他脑内突然传出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需要我帮忙吗，杰？]

[您醒了啊，]与面对五条悟施下的诅咒不同，夏油杰明显对这道女声的主人颇为熟稔，不仅没被她突然出声吓到，反而自然接话，[不必了，小麻烦而已，无需担心。]

[是吗，那就好，]女声的主人语气平静和缓，仿佛潺潺泉水浇在炽烫至龟裂的岩浆大地，悲悯中暗藏武将铿锵拔刀般的坚韧果决，[你的目标是什么？那个大家伙体内的浊气吗？]

几乎是在势成的同一秒，在人们察觉不到的里侧，一个娇小灵巧的影子从他脚边突兀泛起的漆黑涟漪中跃出。

夏油杰蹲下身揉揉它的脑袋，回话道：[是的，那叫大楼，这个时代人类的智慧产物。之后您如果养好了伤，我可以慢慢为您介绍这些。]

他话语一顿，继续使用敬语询问自己这位主动搭话的咒灵：[您对它感兴趣吗？]

[有一些，但这不重要，日后再聊。我想告诉你的是，那里面有位……]女声的主人似是在斟酌措辞，[充斥着灵力的存在，似乎是遗落到现世、不幸陷入沉睡的神明大人。]

神明？在这里？

[虽说是神明，但那位大人应当位列末席，而且是本体分出的一缕微弱魂魄，并不危险。你可以试着与他建立联系，将他纳入麾下驱使。]

她只身一人便可平荡乱世，魑魅魍魉俱被伏诛，短暂的人生中大多独来独往，死后更是独自与妖魔缠斗长达好几百年，因此极不擅长考虑同伴、战友、手下或者随从这种存在。

但她知道，夏油杰和她不一样，战斗路线需要依靠强大的助力。偏偏这一领域她确实不太懂，只能尽量站在夏油杰的角度帮他出主意。

[陷入沉睡的神明分/身之一吗……我知道了，等麻烦解决掉后我就去找找看。]夏油杰欣然接受她的好意。

女子放下心，轻声跟他道别后重归沉眠。

夏油杰已经习惯她动不动醒过来给他指明下一个强力咒灵的所在地了。

说实话，这位大人就像他的母亲一样处处为他操心——嗯，以她的年龄来看，或许真的把夏油杰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自从那过于沉重的使命宣告结束，这位大人就把压抑许久的本性完全释放出来了，包括她无处安放、迫于职责只能苦苦压抑的温柔与慈悲。

虽然有大人这样的母亲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感觉起来还是有点怪怪的。

确定她再次失去意识后，夏油杰半是无奈半是感激，将注意力转回脚边的咒灵。

猫又怨灵，本性温顺，虽然死后因怨恨过重变成咒灵，但总的来说还算容易操控。

这是他最先收服的咒灵之一，级别较低——具体能被划分到哪一级他也不太清楚，毕竟他今天才接触到咒灵的等级序列——不过它擅长制造幻觉，是他拥有的所有咒灵中唯一精于此道的。

“还是要多收服一些咒灵啊。”夏油杰嘴上小声嘀咕，命令却下得行云流水。

[让他们看不到我，可以做到吧。]

他其实不需要对方的回答，猫又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因此只是顺应他的想法直接为他施加一层幻术。

世界上最了解这些咒灵的不是它们自己，而是将他们收服入手的夏油杰。

咒灵操术，这是一种吸收咒灵以作为仆役来驱使的术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