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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对盛盏清说,“街对面新开了家小吃店,你要是半夜饿了,可以去逛逛。”盛盏清懂她的意思,去小吃店必然要路过公交车站台。
勾唇信誓旦旦地一笑,“你放心,我最近胃口小到不行,不会出现你说的这种情况。”
苏燃觑她两秒,不置可否。
差不多过了两小时,盛盏清彻底坐不住。
——饿到胃疼。
这个点公交车已经停运,整条街空落落的。
站台逼仄的长椅上躺着一个人,他个高腿长,半截身子挂在外面。
盛盏清走过去,目光缓慢垂落,见他脸上白得吓人,不免一怔。
她戳了戳他的脸,分明是一触即离的程度,却让她感到指尖像有一团火在烧。
“喂,醒醒。”她搡了下他的肩。
江开缓慢撩起眼皮,转而攥住她的手,发白的唇间溢出一声呢喃,“做梦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呢?
“软的,不是梦。”他捏了捏她手心,又说。
盛盏清被他气笑,毫不留情地抽回自己的手,在他脸上狠狠掐了一把后,“睡醒了就跟我走。”
江开眼神迷离,“去哪?”
“我家。”她抬了抬下巴,目光不知道落在哪,“别想太多,是你自己刚才在梦里求我带你走的,姐姐呢就不计前嫌,收留你一晚上。”
一时静默无言,他表情有些木楞,让盛盏清觉得他大概率是被烧坏了脑子。
这时,微信提示音响了几下。
江开像被人摁下零点五倍速键,从兜里摸出手机。
盛盏清瞥了眼,屏幕里潦草地写着一行字,她没看全,只知道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下巴微抬,又落回到江开那,脸白到吓人,被路灯一照,像干裂的水泥颜色。
“走不走啊?”她催促一句。
江开拉平唇线,踉跄着起来,一个不稳,栽到盛盏清身上,呼出的灼热气息不受控地划过她耳垂,落在她肩头。
盛盏清顿了顿,将他摁回长椅上,“行了,你就给我好好坐着,我去找人帮忙。”
等人走后,江开摁着后颈转了一圈,忽而极低地笑了声。
没多久,微抬的视线里拐进来盛盏清单薄的身形。
江开目光滞了几秒,对准的是她身前的轮椅。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盛盏清耐心告罄,拍拍后推把,催促道:“赶紧的,用完后我还得把椅子给人还回去。”
江开敛了敛眼睫,撑着拉杆起来,“我觉得我可以自己走。”
“不,你不行。”
“……”
盛盏清看穿他的想法,“不想坐轮椅?”
江开点了下头。
“行啊。”盛盏清松垮地笑了下,“我记得保安室里还放着一个担架,既然你不愿意坐轮椅,那就只好拜托保安小哥,帮我一起把您扛到家了。”
“……”
方才扭扭捏捏的男生一屁股坐下。
盛盏清把江开摁到沙发上,给他调了包退烧药,又回站台把行李搬了上来。
回来时,客厅里已经没了江开的人影。
盛盏清转了个遍,才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看见他,被子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截精瘦脚踝。
“……”还真当是自己家了?
这间公寓面积不小,三室两卫一厅。但这三间房间里,有一间空置着,还有一间被用作练习室。
这就意味着,今晚她要么在客厅将就一晚,要么就得和这位高烧患者抢一条被子。
斟酌片刻,盛盏清大方把床让了出去。
她拿起枕头,正准备离开,忽地听见一道几不可查的喃喃。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没走出两步,那道声音再度响起。
——叫的是盏清姐。
说的是你能不能喜欢我。
一点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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